“蝶……蝶儿,你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委托的事解决了么?”秋城主顾左右而言它,尽管他也清楚以秋蝶儿这执拗劲头光是转移话题是行不通的。
“解决了。西郊伐木营地被毁一事果然与枪蛛有关,我们斩杀了两头放跑了三头,这等规模在近些日子已算是很大了,但却远不及从前。看来很可能是受秋战叔叔那边的行动对其牵制的缘故让它们感到了危机。先不说这个了,爹,到底怎么回事?”
秋城主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着重讲述了洛芸独战三兽的表现,而庆功宴上一直到刚才的那些对话却仅草草一提。
别看秋蝶儿平日里总表现的直来直去与秋城主颇有几分相似,但其内心却又十分细腻。尽管秋城主省略了很多细节,秋蝶儿又怎会猜不出刚才这一幕的来龙去脉呢?
猎人公会急缺人手的情况她自然十分清楚,秋狼定是要拿出血本来为公会招揽生力军,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下的本惊然这么足!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他究竟何德何能?
这套宝甲秋蝶儿非常熟悉,这本是秋狼师父早年所用的装备,即使自己是他的爱徒也没能要到这套装备。如今秋狼师父居然将其赠予这个初次见面甚至来路不明的人,难道说自己还不如他么?
想到这里,她心中冒起了一股带着些许怨念的怒火,取下斜挎在背后的那把近两米长的红缨枪,伴随着枪风一声呼啸,那火红的枪尖便朝着洛芸喉咙扫去。
“秋蝶儿,胡闹!”秋狼厉喝一声,但却已无法阻止。洛芸见状心里连连叫苦,自己谁也没招惹平白无故的摊上了这样的麻烦事。他瞬间身体后仰闪过那枪尖,借势手撑着地向后一跃拉开了与秋蝶儿间的距离。
“洛芸是吧,能杀头龙熊就敢来抢我宝甲,你还不够资格!我不明白我爹和秋狼师父看好你哪点,但在我秋蝶儿眼里你不过如此!”秋蝶儿见一击未中却并未懊恼,反而枪尾杵地傲慢的仰起了头。
洛芸闪过那一枪时并未察觉到什么,等他翻滚站定后才发现本是猎士二阶凶兽材料制成的鸟龙鳞甲在胸前的位置已是一大片焦黑。回忆刚才他确实已躲过了那一枪,难道问题出在这红缨上不成?心中暗暗懊悔不该大意,这交手的一瞬间就让他吃了个小亏。
“秋姑娘好本事!不过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取走这套宝甲的意思。刚才二位前辈是在说笑罢了,洛某正打算离去,不巧秋姑娘这就来了。既然是误会,那二位前辈,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便久留了吧。”
洛芸可不想再节外生枝,虽然在狩猎时他会万分专注,但却并非好斗之人。他拱手向秋狼和秋城主致敬,那二人也跟着附和着,唯独秋蝶儿横跨一步再次提枪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蝶儿,我们城主府又不是监狱,你拦着客人不让走这成何体统?”秋城主面露愠色呵斥道,秋蝶儿却全当作没听见。
“未战先逃,算什么猎人?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我城主府向来好客,但我看你就是个骗吃骗喝的蛀虫。想来证明自己是客,你得拿出本事来呀!省的让别人以为,我们城主府是谁都可以进的!除非你承认自己没本事,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滚出去,本姑娘才会嫌脏了手放你一马。”
本来洛芸并不想多纠缠,但不巧“丧家之犬”这四个字如同魔咒一样刺激了他的神经。不愿回忆的那些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如同就发生在眼前一样。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转变成了怒火,让他的气质完全变了个样。他并未急着作答,只是舒缓的吐纳着空气以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直到头脑重新变得清醒时才冷淡的问道:
“那秋姑娘想要怎样?”
“不怎样,我们斗三个回合,三局两胜,你赢便放你走!”
这事本就是秋蝶儿做的太过分了,秋狼赶忙上前解围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说斗就斗,你当这城主府是竞技场啊?要比试也可以,各取一套练习木械,我来当裁判。”
秋蝶儿不依不饶:“这又不是孩童玩耍,用木械岂不招人笑话?既然都是猎士了,使用猎士装备的技巧才能体现个人的本事,这比斗当然要用真家伙!”
秋狼一听终于有些怒了:“你真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不是?还真家伙?你狩猎上瘾了是吧,拿对付凶兽的猎装跟人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慎谁能保证收的住手?又不是生死大敌,你下的去手么?”
“师父,你常说作为猎人就要有死的觉悟。你向来认可蝶儿的实力,如今你又要认可这个人的。那我想知道他可有这份觉悟?你也常说在这种时刻才会激发猎人的潜能获得新的突破。蝶儿有信心战而胜之且不伤其身体,难道说师父你对蝶儿没有这个信心么?”
秋狼的怒意让秋蝶儿还是有些忌惮的,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再次相逼,平日里就是这份执拗总让秋狼头痛不已。
“这……我不是对你没信心,但生死相拼也要看是对谁。更何况对方也没同意你,你就自己任性做了决定,说轻了是强横霸道,说重了你是蛮不讲理。莫要再让我们难堪了,你要想战的话……”
秋狼边说边夹着愠怒,他想着只有这样才能在此时镇住这个丫头。但让他惊讶的是一旁并未做声的洛芸,此时却打断了他的话。
“想战的话,那便来吧。”秋狼惊讶的发现,此时洛芸的眼中竟少有的出现了战意。
“哼,早该这样,别婆婆妈妈的!放心好了,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实力的差距,将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秋蝶儿眼中露出一丝欣喜,迫于秋狼的威慑她本已作出了让步的打算,但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却应了下来,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洛芸,你可想好了,别看蝶儿是女子,她是我的得意门生,是个五阶猎士,实力并不在你之下,更是身具两件猎师装备。你们互相拼斗,胜负并不重要,但误伤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秋狼前辈请放心,我向你保证我将战胜她且不伤其分毫。伤害女子不应是大男子的所作所为。只是秋蝶儿姑娘,我出这城主府本是理所当然,我输了便得留下,我赢了你却什么事都没有,这赌约未免太不公平了。”
“哼,狂妄自大,一会儿有你好看!说吧,你想怎么赌?”秋蝶儿枪根霸气地向地上一杵,发出一声清脆的“嘭”响。
“既然我们声称以生死相拼,赌约自然要与之相称。不如赌点大的,若是我输了,我将立即离开速龙城,并永世不踏入城内半步。而若是我赢了,我要姑娘来做我七天贴身侍卫。你可敢赌?”
秋蝶儿一翻白眼,他的话只引来了轻蔑的笑声:“做你个白日大梦。想让本姑娘当你的贴身侍卫,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既然赌约要公平,那好啊,本姑娘也要加上一条:如果你输了,你的那把刀,归我!”
洛芸心头微微一凛,但马上又更加坚定的道:“怕你不成?那就一言为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