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派的藏书楼白虞觉得特别无趣,本来还以为是像某仙侠剧里面的镇妖塔一般神秘壮观,原来根本与图书馆是一个性质。她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来来去去的弟子险些哭出来,瞧了玉檀一眼,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灵虚镜在何方。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白虞心里默念了这句话径直走向上楼的木阶。将脖仰起来数了数,整整四十七层!
她不乐意地抽了抽嘴角。
仗着自己会那么丁点御剑术简直不把这些凡人看在眼里,白虞很是生气地跺了一脚楼梯。
玉檀下巴都快掉在地上:“师叔直接御剑上去便是”
白虞回过头,突然感觉背后被强烈的气流挤压,一瞬间便被撞出了栏杆。
“我勒个去”她紧紧闭上眼睛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又是一瞬间的功夫,腰间被一双冷冰冰的手掌拖住。原本不雅观的摔下动作也变得带着红心泡泡略显浪漫。她惊喜地睁开眼睛恰巧对上了一双如墨的黑眸,不禁打了个冷战。
原来不是师父。
一踩到地玉檀便拥了过来,心急如焚。快要靠近她时还是稳稳顿住道了句:
“徒儿见过师父”
白虞方才回过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惊讶的望着眼前约莫二十岁的白发男子。这般妖孽,这般娘炮,竟是玉檀的师父?
想起古时的礼节她抱起拳头正欲开口却始终不知道怎么称呼,尴尬地立在原地。
莫离淡定地理理五彩斑斓的华服,丹凤眼一弯,笑得很欠扁:“小虞无事便好。”
然后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孩子提了起来放在白虞面前:“师兄教的弟子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御剑术渣成这番模样还想闹出点动静,若是伤了月华仙尊心疼的徒儿,有你好看。”
白虞摸了摸被撞得生疼的腰欲哭无泪,为什么受伤地总是我?
“罢了,无事,要怪就怪我自己仙术不精”
男孩稍微放松些,倒是莫离玉檀等人猛地一惊。天哪,月华仙尊的爱徒在小弟子面前说仙术不精,这是一种怎样的谦虚。
察觉气氛不太对劲,白虞吓了一跳会不会是因为原先的小虞仙术很厉害?突然感觉头顶飞过一队乌鸦,还好巧不巧地拉了一泡屎,不祥之兆。
“咳咳,小虞你这孩子真爱开玩笑,话说你和玉檀来藏书楼作甚?”莫离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像拉住一条救命稻草一般,白虞打算开口糊弄过去。
“师父,师叔想要借我派灵虚镜回忆往事“玉檀先开口,话语中没有半点假话。
“哦?”莫离望向一脸被雷劈过模样的白虞:“仙尊给你看便是,怎的还用灵虚镜?”
“呵呵···有些事嘛···不太方便让师父看到···”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莫离觉得煞是好看,心情大好。
“既然是小虞要尽管跟我说便是”
说罢口中默念一句法咒,手中现出一团光,衣袂飘飞,白发似雪。光晕消失后便见手中立着一面镜子,古老铜色上刻着整整齐齐的梵语,镜面是一团隐隐的雾气,雾气中若隐若现金色光芒。
莫离又是娇媚一笑,拖着长长的裙尾行至木讷的白虞面前:
“给”
玉檀一样是有些吃惊的,本以为灵虚镜会置放在藏书楼中,原是放在师父墟鼎当中,不禁脸红。
白虞接过灵虚镜,感激得差点跪下。
领了灵虚镜后的白虞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听得玉檀云里雾里。
到达房门外时,白虞警惕地瞧了瞧屋内,确定叶南笙不在之后才蹑手蹑脚地进去。示意玉檀锁上房门,殊不知对于叶南笙来说,十扇门都只是抬手间的事。
将灵虚镜放在桌上后她便细细端详起来,这一看竟过了半个小时,直到她手脚发麻之后才道了句:“这镜子怎么用?”
玉檀险些摔跤:“灵器自然是有灵性的,您触摸它时心里想着要看到的场面便可以了。”
“就这样?”白虞点点头然后将手放在镜上,心中一动,原本布满雾气的镜面上渐渐出现了画面。
无垠的沙漠绵延至远方,穿着破烂的女孩子将一条布裙围在脖子上,想必就是小虞。
她眼中绝望的眼神终于在看见一座小城池的时候闪了一闪。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快步向前奈何身心疲惫依旧只是近似于爬着般的行走。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方才到达小城内。
用泥土搭着的土墙在风沙中摇摇欲坠,街道上非比寻常的热闹。小虞兴奋地东瞧瞧西瞧瞧,因为身上太脏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她。
“给我拿个包子”怯怯的声音传来,小虞摸出身上最后一个铜板,接过素包。
“前面的人闪开”一匹受惊的马自远方不受控制的狂奔过来,马上的男子愤怒吼道。
小虞回头之际便已经被撞飞出去一丈开外,刚买的包子滚了滚埋在了沙尘里。
“包子,包子···”小虞什么都不顾及地向包子抓去,看热闹的人们将包子踢来踢去,终是不见了。
“这个给你吃吧” 用油纸包好的烧鸡递在她面前。
抬头便看到温润如玉的叶南笙,明媚的笑意刹那间暖入心间。
“神仙?”小虞呆愣着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小东西,吃吧”与叶南笙同行的女子拿过烧鸡蹲下身子拆开来,喂她。
这是在做梦吗?
小虞不敢相信揉揉眼睛,眼前的一切并未发生任何改变,当即接过烧鸡狼吞虎咽啃起来。
女子柔柔地笑了一声,被叶南笙扶着站了起来,孱弱的身子像是被风一吹就要倒一样。
“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同我回眠觉山?”叶南笙背对着夕阳,斑驳的影子洒满一地。
小虞抬起头来,眼里已是泪水决堤:“小虞自一年前父母双亡那日起便再也没有听过一个‘回’字,神仙哥哥,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徒弟么?”
叶南笙双手捧住她的脸,用紫色的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泥土:“自是可以。”
一张脸温润如玉,一张脸笑靥如花。
这就是叶南笙和小虞的相遇?白虞翘着二郎腿有些不信,如此相遇,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