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把头缩回包厢,包厢里那仨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模样惊得千叶“目眦欲裂”。三人似是没注意到千叶般,大口喝酒大口嚼肉,简直绿林好汉附体的节奏。
鉴于三人没把自己当回事,千叶觉得有必要以非常手段提高存在感,她默默关上门以免遭围观,敛了息轻手轻脚猫着步子过去,然后似晴日惊雷一般,一条腿猛得踢在桌上,“咚”一声发出包厢内的最强音。
是朕没把千叶当回事完全是因为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有这般冷际遇,他得在千叶身上找回场子。太史修没把千叶当回事是因为他希望千叶能把他当回事,额,这跟男人总爱欺负喜欢的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让我们暂时忽略处男不着调的荣辱观。而夏知秋没把千叶当回事,是因为,他真的没把千叶当回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酒店老板已经以临门一脚的气势宣告了自己的主权了,三人也不再当睁眼瞎,刹那间笑逐颜开,三花齐放。
“小叶子,你怎么来了,过来这边坐。”
“叶子,今朝有酒你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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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噼里啪啦释放糖衣炮弹,唯有夏知秋从头发丝儿淡定到足底死皮:“她听不见。”太史修疑惑不解;是朕眨眨眼,记忆回放,了然。
“我给她下了药。”夏知秋友好的为不知者解惑,太史修恍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坐远了。
夏知秋继续保持完美的笑容,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素白的瓶子,袖中银票若隐若现,千叶仍然很没抵抗力的眯了眯眼。夏知秋直着腰板坐在椅子上,随意的将瓶子递向千叶,那神态宛然上位者对下层劳动人民的至高赏赐。
这情形和千叶料想的不一样,她原本打算通过自己的威逼利诱以铁血手腕从夏知秋手中强行夺取解药,可是还未来得及实施,目标人物已经将目标产物送上门,而是还是以这种侮辱的方式,是不可忍孰更不可忍!
千叶用掌心推回“嗟来之食”:“不用你假好心,老娘自由妙计解决。不就是听不见吗?”千叶摆摆手,“一把破扇子值得你这样报复我这么个弱女子么?”
夏知秋觉得很冤枉,到底谁先报复谁?
太史修和是朕逃在硝烟弥漫不到的安全范围内,因为完全不懂事出缘由,此刻表情有点呆。
千叶撂完话就收回腿,拍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踩过门角一地木屑。
什么叫饿了天上掉馅饼,困了躺上热炕头!这就叫!千叶一只脚下到一楼,邹安就提着一个猥琐的小老头过来。小老头其实也不老,脸上还爆着几粒青春痘,只不过他粘了几撮白胡子,头发也用颜料染的灰白,让人错觉他已经一只脚踏进阎罗殿。邹安一直掩在酒楼暗处,肖小之徒但凡露出马脚,惹得风吹草动,邹安就来个一击必杀。千叶是个十分擅长处理情绪的人,最好使的方法当然要数移花接木,即将愤怒,怨恨,焦躁等负面情感发泄在旁人身上,以期能够涤荡心灵,似羽化而登仙。
秋田三儿放完水回来,千叶就打发他到门口接待客人,自己绞着小老头的双手,揪掉他的山羊胡,细细一看,哟呵,这不是三生堂易主那天在门口提着一篮子臭鸡蛋的妇人吗!怎么着,今天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是容府派来的吗?是的话点点你的猪头!”千叶伸出两指抵住他双眼,大有你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多两个瞎窟窿的威摄。
小老头很爽快的承认了。千叶看他扯着嘴皮子不停的巴拉着,应该是在说些讨饶的话,期间邹安还插了一句嘴,结果二人你来我往聊了半天。邹安很气愤,脸色憋得通红,半晌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握住拳头。这是要动手的节奏了。
千叶鼓着眼珠子,清了清嗓子。邹安终于意识到“他家主子还没死轮不到他这么个下人替天行道”,收了怒气,请示道:“郡主,这卢氏忒也不是个东西,您都离了容府了,还干这种落井下石的勾当,您且说如何处置吧,今天一定得还您一个公道。”
千叶的事邹安是有所耳闻的,当初觉得她是因为品行不端才被剃出族谱,逐离容府的,也曾暗中嗤笑、私下将她评头品足。近日二人一番相处,直觉千叶性子洒脱,虽是言行多不羁,但也绝非“无礼歹毒、举止粗鄙”能够羞辱的。心中认定必有奸人相害,而这奸人之一便是卢氏,面前之人就是她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