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秦天
15.秦天

千叶拉开船前的帘幕,果然是秦天。她站在湖岸边,衣裳湿透,裙下摆都是泥浆。似是不料千叶也在,一怔之后满目欣喜。她朝千叶招了招手。

千叶朝船内一瞥,秦源正静静地饮茶,千叶小心地揣摩了一下他的神色,半天也没看出任何情绪,见他不作声,便大着胆子让渔夫停船靠岸。

“秦天你怎么来了?”千叶跳到岸上,秦天跑上前握住她的双手。烈日晒得她两颊熏红,千叶摘了一片荷叶戴在她头上,小丫头立马笑得乖巧。

“千叶姐,我……我刚刚在湖里发现一朵粉色的莲花,好看的紧。哥哥独爱莲,我是亲自下湖采了来的。你与哥哥素来交好,你帮我送与他好不好?”

果然是从未见过的粉色的莲花,颜色均匀美好,秦天竟连藕都一同拔起了。想来这流青湖千万枝莲,毕竟生长多年,旁根错节,发生基因突变也正常。

“好的。”千叶知道秦源向来不喜欢他这妹妹,秦天却一心粘着她哥哥。虽有心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奈何大哥每每说起她总是冷冰冰的,一副厌烦到极点的模样,也不知到底生了什么嫌隙,两个人又嘴硬着不说。

当下千叶便抱着那根藕手扶着莲枝跳到船上,侧着屁股拱开船帘乐呵呵地向秦源献宝:“瞧瞧,秦天给你采了一枝粉莲,多好看。藕根还在,还可以种在院子里呢。”

“拿回去,不用。这莲自然天生,依湖而开,无端采摘了来,定然活不久,她倒是残忍。”秦源的声音一贯是温温润润的,此刻却有些发冷,船内气氛顿时略显压抑。千叶抱着莲花呆住,这可如何是好,出去吧,又辜负了秦天的拳拳心意,不出去吧,又得贴大哥的冷屁股。

末了心一横,将莲花放在秦源脚边,“大哥你爱要不要,反正我就搁这了,是丢是留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说完也不等答应,直接跑了出去。跳上岸后拽着秦天夭夭而逃。

将秦天送回秦府的时候,她仍然神色郁郁,也难怪,好心送花却被说成残忍任谁都乐不起来。“你也不要多想,大哥不是凉薄之人,会知道你的好的,总有前嫌冰释的一天。”

“嗯,我知道,只要我对哥哥一直好,他会接受我的。千叶姐,以前哥哥都不愿看我的,今天你卷帘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这便够了。”

千叶沉默,她是不太懂这种妹妹对哥哥的依恋,明明秦源一直对她冷言冷语。也不多说,拍拍她的肩膀就离开了秦府。想当初在容府寄人篱下的时候,容史不待见她,她便让他在西柳街失了一千两,坏了他的名声。给自己脸色看的人,千叶必当还以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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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向秦府借了匹马,沿着僻静无人的小巷骑回了郡主府,新启对当众跃马的女子还是颇为不喜的,毕竟女儿养在深闺,识秦棋,会书画最为人乐见。她的名声今日才渐好,可不能转瞬又毁了去。秦府与郡主府仅三巷之隔,却因为绕路多废了好些时间。

郡主府靠墙的位置都种植了梧桐树,枝繁叶茂将府邸围了个严实。这是千叶特地安排的,一般富贵之人的府邸或恢弘气派,或精美雅致,或玲珑小巧,这些在千叶眼里都是屁。她向来追求的就是安全,绝对的安全。虽然墙边多树易于贼人攀爬,但千叶在树上密密麻麻布置了铜铃,也养了许多蜂。树下还有十二只纯正的大黑狗——“黑芝麻”,闲散地系在院墙附近。狗窝就搭在梧桐树旁,平日里由狗保打理。

千叶一进府就去探望心爱的大黑狗,树下阴凉,它们吹着夏风睡得正酣。千叶一声口哨,满意地看见她的众忠犬们摇尾致敬,垂着舌头淌着哈喇子,目光灼灼似贼也。

狗保听见动静寻了出来,见到是她,叉手行了个礼。

狗保原本是异乡来的狗贩子,经过千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谆谆教诲(其实是一番威逼利诱),带着他五条大黑狗投身郡主府,干起了天天铲狗屎的活计。黑狗家族繁衍生息,到得如今已是十二员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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