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说过仙界的年媛?”天帝问上官忆颖。
“不知,素不知仙界竟有年氏之卿。”上官忆颖在仙界已久,从未遇过姓年的仙人。
“若是有朝一日天帝犯了事,你会如何看待?”天帝若有所思。
“我从不认为错与否与等级权威有牵连,即使是天帝,主宰四界,也不免有错。”上官忆颖回答。
“好。我予你苍穹之珠,你将其推入极地之穹,便可进入。你去看看源生树,再回来向我复命。”天帝将手攥紧,攥出了苍穹之珠,给了上官忆颖。
“只是你记住,勿将你所见闻告知任何人,还有记得带上令物琴,会用得上。”天帝叮嘱道。
“只是四界历史由来已久,若要查看,许要耗时许久。”上官忆颖有些不解。
“你要查看的,便是靠近源头,去吧。”天帝催促道。
“是。我这就去。”上官忆颖离开了云霄大殿。
上官忆颖取了令物琴,便入了碧竹林。因已入冬,并无过多翠竹。他兜兜转转,直至走向碧竹林极深处。四处幽暗无光,只有一大片竹林挡住去路,这便是凡人所认知的迷竹之森了。相传许多人走进都未曾走出,大抵皆是因他们眼中此大片竹林没有出口,无穷无尽,越走心越慌,最终不是因恐惧而自缢,便是因筋疲力竭而亡。
“陆仁?你在这做什么?!”上官忆颖看见陆仁,大吃一惊。
“咦?高人!你也在此?你可知这迷竹之森?”陆仁见是上官忆颖,兴奋异常。
“知是知,只是你未曾见那块石碑么?进者无可出者,许是凶多吉少。”上官忆颖知道,正是因多数凡人不曾在意那石碑,才误了自己的命。毕竟那刻着勿入损命四个大字的石碑,是主宰封存于此的,因施了法,无人能损坏或移走此石碑。
“也是想冒险试试罢了。高人,那你为何来此?”陆仁当日在碧竹林与界凌祺分别后,自己一个人荡了许久,几乎将碧竹林走了个遍,便看到了那石碑。当时就已对迷竹之森生了兴趣,只是碍于当时年幼,又是逃出宫,想早日回去向赵王认错,便没去探个究竟。而此时,他又是因被禁足跑了出来。没有界凌祺,没有早日回去的心,便又来到了迷竹之森。
“此处僻静,是弹琴的好来处,你可要听我奏一曲?我的琴技虽比不上乐师,但也可拿得出手。”上官忆颖心中暗自思量,要尽快将陆仁弄回宫。
“好啊。宫里女子之琴艺我已见多,无新鲜看头,不知你可否奏出妙音?”陆仁满眼期待。
上官忆颖笑了笑,席地而坐,双腿盘起,将令物琴架在腿上。修长而纤细的手指先是拨了几个音,后便错综复杂,交错弹奏。所奏之音,有磷峋空灵之感,仿佛禁锢了所听之人思绪。陆仁暗叹高妙,却在乐声最激昂时入了眠。
令物琴所奏之乐乃仙界之神音,不同奏法所施之法不同。上官忆颖方为陆仁所奏为择忆音,抹去了陆仁对迷竹之森的记忆与他方遇上官忆颖的记忆。
上官忆颖又奏起归音,此音可引陆仁归去,看着陆仁越走越远,上官忆颖才安心。
直至陆仁已出碧竹林,上官忆颖才再次催动令物琴。他一手抚琴,一手作势,此次琴音清冷寒骨,却给人烈火焚心之感。此琴音凡人若是听了,定会暴毙而亡。然而那挡在面前的大片竹林已因启眠音的催动向两边散开,中间便现出了极地之穹。上官忆颖化出苍穹之珠,反手一推,便随苍穹之珠入了极地之穹。
上官忆颖第一次进入此地,只觉此地无光且阴冷潮湿。若是女仙入此,该是幽惧的。上官忆颖惊觉,不远处似有微光,便循着微光走去。而微光所发处地,便是源生树之地。
上官忆颖寻找源生树上第一片叶,双手向两边一划便展开了叶中所存画面,开始了查阅。
那日是天帝朝见礼,然而那时的天帝竟是一个妙龄女子,素不知天帝竟有为女者。上官忆颖看着,心中生了疑惑。
“众卿不必惊疑,我是新主宰者天帝,年媛。”只见那妙龄女子虽稚气未散,却极具威严。
上官忆颖赶忙将源生树上有关年媛的存留查阅了一番,企图知晓年媛的来历。
年媛原为花铃村的一个小姑娘,生性乐善好施,自己虽不富裕却能接济穷人。而且仙资聪颖,生有慧根。在当时天帝眼中,实为接替天帝之位的不二人选。的确,因凡间历练之才素来便居多数,故天帝之职多为凡间选出担任。主宰,即是天帝,在每一个凡人出生时,都暗赋了一丝锦福香。若是谁的香味愈发浓烈,便会释放出香溢兽,遭一浩劫。
天帝之任期是没有规条束缚的,只是若想卸职,需寻接班人。而那时的天帝,早已心乏,企图退位去凡间寻个安逸,便也看中了锦福香四溢的年媛,只是年媛如何渡劫才是考量标准。往日也不是无女子释放出香溢兽,但终是败在了舍得二字。
只是那年媛,究竟如何成了意外呢?而且,既她之后直至凌肃,都再无女者为天帝。
也许,接下来的一切,会让上官忆颖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