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一春一夏一秋，疾冬如期而至。若是说没有雪可以为冬的来临作证，天气的寒冷倒也足以困了往日出行的人。

“待到冬日再回首，待到冬日再回首，待……到……冬日……再……”界凌祺伏在案前，念叨着那首诗，打起了瞌睡。

房内烛火突然闪烁了一下，窜进了一个黑影，缓缓走近她。

“傻蛇，伏在案前瞎琢磨，都快不知日夜了。”银灵子低声说着，拿出了一件厚衣，披在她的身上。

“凌子……凌子……”界凌祺呢喃，声音断续而飘渺。

“她这是……梦到什么了么？”银灵子抚了抚界凌祺的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入眠时，总将眉头深锁，柳叶眉都快失了形了。”

“成雪……”界凌祺的手抚上了银灵子的手。

“又提那劳什子作甚！你这傻蛇做梦还真是没个谱儿！”银灵子小声嘟囔着，看着界凌祺的手，手指也如昔时般修长，可惜这纤纤玉手已不为他。

“仙人只似盼多情，黄昏情断苦奈何，缝此时，念此针……”银灵子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针针线线思不解。”银灵子低吟。“原来你都还有念想。”

灵颜对银凌子可谓是一往情深，仙界虽称凌月与银凌子“神仙眷侣”，凌月也只对银凌子怀揣赘情，只表露主宠之情，而灵颜，却将全部感情倾泻。

银凌子心疼灵颜，却无法给予回应。规条是主宰者定局，仙人又如何动情。因此，他虽对凌月有情，虽对灵颜有情，却也只安放在心。

是灵颜太过痴迷，凌月太过冷静，银凌子才会顾及灵颜更多。

“凌子，我这身衣裳如何？”

“凌子，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凌子，不要在意那上官忆颖，总有一日我会替你给他个教训。”

“凌子，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凌子，凌子，凌子……”

……

灵颜叫着银凌子的姓名，仿佛一刻也不肯停，银凌子知道灵颜之情，但也只给予敷衍。直到那一日，他看到那鸳鸯锦绣。

“凌子，这是要给你的。”灵颜将锦绣在银凌子面前晃了晃，面色苍白却眼带笑意。

“你……你……你的手！”银凌子抓住灵颜的手，她的手上满是伤，甚至还滴血，那锦绣的红估摸也是映着血，才显更红。“你是用针不慎扎了自己几百下么？”

“听闻凡间女子都为心上人如此，我才……我才……”灵颜体力不支，倒入银凌子怀里。“我深知你不会与我如凡人相恋，但我对你的迷恋已无药可解。”

“你别说了。”

“仙人只似盼多情，黄昏情断苦奈何，缝此时，念此针，针针线线思……难……解……”灵颜唱着，声音断续无力，最终合上了眼。

“你这傻蛇……”银凌子抱紧了灵颜，灵颜嘴角含笑，一滴泪落在了银凌子手背，冰凉刺骨。

“你……只告诉我……你……喜欢我么？”

“怎么说不。”

“真好……”灵颜的手抚上了银凌子的脸，又滑了下去。

“灵颜！！！”

后来，银凌子将那鸳鸯锦绣随身携带，将灵颜的伤口一个个处理完善。灵颜因过度疲劳，昏迷了三天，银凌子便守了她三天。银凌子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心急如焚，何为寝食难安，何为心如猫抓。

待灵颜醒来，看到卧在她旁边睡着的银凌子时，便轻吻了上去。

“真甜。”灵颜看着银凌子的睡颜，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

突然，银凌子一个起身，便把灵颜按在了床上。

“有些事，主动权不该是你的。”说完，便深深吻了下去。

“以后，你就是我最爱的爱宠，没有之一。”银凌子抱紧了灵颜，仿佛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身子。

“以后，究竟有多远呢？我们之间，敌得过你与凌月么？”

“凌月的位置不可动，她要替我管事。只是欢好之事，我只与你。”

“若是被主宰发现呢？”

“那便同下地狱，如何？我不知地狱如何，我只知，我要定你了。”

“定同下地狱。”灵颜与银凌子相视而笑，相拥而吻。

只是，那好景不长，还未被发现，灵颜便被上官忆颖移了仙灵丢入了凡间，乃至对仙界，对银凌子的记忆全部被抹去。

“香殒灵颜，我寻了你那么久，却为何你目光停留处已不在我。”银灵子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界凌祺旁边。

“这次，换我偷吻你如何？”银灵子轻轻吻了一下界凌祺。

“怎么说不喜欢你。”银灵子看着界凌祺的睡颜，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