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八门生死

“哥哥。”

“嗯。”

“你说姑姑为什么不允许我修行啊？”山崖上一个五岁左右的清秀孩子问前面一个九岁的白衣少年。

“嗯？！因为哥哥会保护你啊，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小瞳不用修行啊。”少年轻轻地敲着小鬼的额头笑道。

“哥哥不可以骗小瞳哦。”

“…….”

——

“哥哥，你赢了为什么不做族长啊？”小男孩问面前的白衣少年。

“因为哥哥如果做了族长的话就不能只偏心地照顾和小瞳了。”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溺爱，“哥哥不想把对小瞳的关怀分享给别人哦。”

“这样啊。那哥哥就不要做好了。”小雪瞳自言自语的说着，却没有发现哥哥嘴角的那一丝无奈。

——

“小瞳，哥哥要离开这儿了。”少年找到了小雪瞳，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为什么？哥哥要去哪儿？”小雪瞳的眼中满是惶恐与不舍。

“我要去追寻更强的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保护姑姑和小雪瞳。”少年回答道。

“哥哥要离开多久？会很快回来吗？”小雪瞳问道。

“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少年仰望着天空肯定的回答道。

“可是，瞳儿想哥哥了怎么办啊？”小雪瞳问道。

少年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慕雪瞳。玉佩上面一个风字特别醒目。

“想我就拿出玉佩看看吧。”

“如果有一天玉佩碎裂，那么我就永远的离开了。再也不能保护雪瞳了。”少年嘱咐道。

“连大长老都不是哥哥的对手，哥哥怎么会离开呢？”小雪瞳眨着眼睛说道，“小瞳会等哥哥回来的。”

少年笑笑，不再说话，转身落寞的消失在了严族之中。

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雪瞳都会到半山腰痴痴地望着远方。

…….

慕雪瞳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脸上竟爬上了泪痕。

“哥哥，为什么要骗瞳儿？为什么不回来？”慕雪瞳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玉佩，“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

这是一个彻夜难眠的夜，冰凉的风撕扯着慕雪瞳的长发。现在的他很茫然。哥哥离开了，现在姑姑也走了。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离开这儿吗，可是自己要去哪里？去寻找哥哥，可是他又在何方呢？

心中的悲伤只有无声地掩埋在心底的深处。要坚强。雪儿已经很悲伤了，自己不能再表现出太多的悲痛。自己曾答应过雪儿要保护她，一定要强大起来。

雪儿中途醒来过几次。每次刚刚醒来就因为极度的悲痛而再次昏睡了过去。

“丫头，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给雪儿添上了一件衣裳，慕雪瞳怜爱地一笑转身走出了山洞。

…….

“严伯伯，你放心。你们的仇小瞳一定会给你们报的。我会好好照顾雪儿，不会让她再受到一点儿伤害了。”慕雪瞳将一抔黄土撒入土坑之中，喃喃道。土坑里面严洛一脸安详地躺着，任由那一抔抔的黄土将自己慢慢掩埋。

月光下，一个消瘦的身影缓缓地挪动着。整个谷中成了一片死亡之地，夜，静的可怕。

慕雪瞳艰难地拖动着一具具尸体，这些都是严族的族人。其中很多人都曾欺凌过慕雪瞳，可是在这一刻慕雪瞳的恨意也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渐渐消融。这些都是曾经朝夕相处的族人啊。尽管他们从来没有认同过自己，可是在这一刻慕雪瞳却真正地将自己融入了这个氏族。

十根手指缓缓滴落着鲜血，他也不知道自己刨了多少坑，掩埋了多少人的尸体。坚硬的泥土磨穿了他的手指，磨破了他的手掌。黄泥混合着血污，沾满了他的衣衫。

“就让这美丽的樱林作为你们最后的归宿吧。”慕雪瞳说道，将一具身体挪入了泥坑。慕雪瞳感慨，很多族人的身体都在风中炸裂成了血雾，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一个，两个，三个…….

慕雪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一天，又像一年。

“姑姑，瞳儿会为你报仇的。”虽然有太多的不舍，不过他还是洒下了最后一抔黄土。

整个樱花林下多出了一片参差不齐的石碑。终于，因为体力透支倚在慕雪兰简易的墓碑上昏迷了过去。

…….

慕雪瞳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却是雪儿那憔悴的容颜。

“雪儿，你醒了？”慕雪瞳因为体力透支，脸色有些苍白。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嗯。雪儿来看看爹爹。”严雪儿的双眼微微发红，白袖轻轻地擦拭着严洛的墓碑。

“我昏迷了多久了？”摇了摇酸麻地手臂，问道。

“哥哥昏睡了两天了。”雪儿答道，眼角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泪光。

“两天么？看来我还真是累坏了。”慕雪瞳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

…….

经过了两天春风的洗礼，樱林之中的血腥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慕雪瞳并没有急着离开村子，而是带着雪儿回到了自己的竹屋之中。

“雪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将严雪儿带回了竹屋，慕雪瞳嘱咐道。

“雪瞳哥哥要去哪里？”雪儿问道，脸上多了一丝苍白。

“我去取一些东西。很快就回来的，你不要走开。”慕雪瞳摸了摸雪儿的小脑袋，柔声解释道。

“嗯。哥哥快点回来，雪儿害怕。”

“很快的。”慕雪瞳转身走出了房门。

走出了竹屋，慕雪瞳很快就消失在了桃花林里。

“噗——”刚刚走出桃林没有多远，慕雪瞳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一口逆血喷洒而出。

对于慕雪兰的死，他心中的伤痛别人是无法理解的。可是为了雪儿，他不能表现出来。强烈的悲痛被他死死地压在心里深处，如今再也压制不住，化作了一口逆血喷洒了出来。

抹去嘴角的血迹，踉跄地向前走去。他要去拿什么？武技。要离开了，可是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法保护雪儿，甚至自保。自己虽然从雪儿那里拿到了六道仙尊强大无匹的功法，可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学过任何武技，空有宝山却无力挥霍。所以他去了严族的藏书阁，打算修行几种严族的秘技。

严族之中对于藏书阁是很重视的，毕竟一个氏族的底蕴的强弱就在于它的典藏是否丰富。严族的藏书阁只对拥有中阶武者以上实力的弟子开放。在以前，慕雪瞳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进入这里。现在他进来了，可是一切都已不再是从前的心境了。

找遍了整个藏书阁也没有找到几本适合的武技。大概留下了三四本，不过在一番思索之后就放弃了，只留下了一本《风雷诀》。正是严一杭所学习的那门武技。说到严一杭，在埋族人尸体的时候慕雪瞳并没有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化作了血雾，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但愿一杭大哥在那一刻逃离了村子吧。”慕雪瞳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对于严一杭，他是真心不希望他出事情。在这严族之中关心他的人并不多，严一杭就是其中之一。

停止了感慨，收好那本《风雷诀》就要离开。忽然，余光不经意的一瞟，发现在书架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本残破的书籍。那本书毫不起眼，慕雪瞳却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慕雪瞳发现这本书有什么不凡，而是自己已经开眼的圣瞳在瞟过那本书的瞬间，竟自己不受控制地打开了。

“啊。”一声轻哼，一缕血迹从眼角溢出。缓缓滴落。

“果然。这就是使用圣瞳的负面作用么？”现在的慕雪瞳使用圣瞳的力量会给自己的眼睛造成极大的伤害，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可以造成永久性失明。

“八门生死诀。”走过去将那本古书拿起来，几个小字跃入眼帘。虽然好奇，不过慕雪瞳并没有急着将这本武学打开。因为雪儿还在竹屋等着自己，自己要尽快赶回去不能让她担心。

将八门生死诀收入怀中，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回到竹屋时，雪儿那小妮子已经躺在慕雪瞳的竹床上睡着了。雪白的床单上，点点泪痕还依稀可见，看来她又哭过了。

雪儿太累了，慕雪瞳并没有去叫醒她。怜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退出了房间之中。

“这八门生死诀竟然是强行提升实力的法诀。”慕雪瞳仔细地阅览了一遍古书后惊喜道。要知道这种法诀是极其罕见的，对于即将离开的慕雪瞳来说绝对算是一个意外惊喜。

“雪门？！”在古书的末页有四个毫不起眼的小字。

“雪门秘技。”

“这本书拿在手里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慕雪瞳有些错愕，那种感觉就好像这本书原本就属于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