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萧慧松了口气，把吧台收拾好，端了刚调好的酒到莫昀面前，“punch，当初小珏结婚前为我调了一杯，如今在她结婚前我也为你调一杯。”

莫昀接过，苦涩的酒香从他的喉咙淌下，他皱了皱眉头，细细品味后来的清冽。

“味道怎样？”萧慧靠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她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莫昀看着有些怔忪。

“入口辛辣苦涩，回味时又有清冽。我不常喝酒，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他干脆一口气喝完，呛得连连咳嗽。

萧慧突然安静了下来，她靠到沙发上，静静地盯着那个空酒杯看。一年多，她花了一年多来调这杯酒，来品味这个味道，也花了一年多来认清自己在莫昀心里地地位。

可是，即使她认清了，也没有什么用，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也认清了莫昀的位置，他占据了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这一生都是放不下的。

如此，她也不打算再放手了。秦之珏这次是真的要结婚了，不再是做戏，不再是只为了报复，秦之珏和莫昀终将是两个陌生人。

那就说明，只要她肯等，只要她肯付出，莫昀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好，会接受她的爱的。她想穿上婚纱嫁给莫昀，她想在每个冰冷的风雨夜有他的怀抱可以躲避，她想每天醒来都有他的早安吻。

也许她太贪心了一点，但是她爱莫昀已经爱到不可自拔了。

“莫昀，你知道吗？我为了调这个味道反反复复调了一年多。”萧慧的眼神都是涣散的，没有焦点地盯着同一个地方，“那个时候，小珏离开了，林崇文离开了，你也离开了。我就想，我无父无母，没有依靠，如果离开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想了好久好久，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能容纳我，所以我留了下来。我经常做梦梦到你们。都是我们的过去，小珏最后一次为我调酒，那个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苦涩，清冽，就像我们几个的爱情和人生一样。”

“我就告诉自己，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小珏已经走了，你的身边只剩我一个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付出了很多，你就会真正爱上我的。”

“可我又怕你永生都放不下小珏，所以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要我调出了小珏的最后一杯酒的味道，我就去找你，让你忘了她，重新开始。”

她苦笑着叹气，“可是调酒关乎于心性，她孤傲冷漠，而我却心浮气躁，一年多，竟一遍都没有调出来。现在我终于调出来了，可惜你心里却是更放不下小珏了。”

莫昀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慧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念之间，强迫着自己做了这么多。无论是萧慧还是秦之珏，都是他见过的最傻的姑娘。

对萧慧，他满怀感激与愧疚，只是他的心已经装满了秦之珏，再也装不下其他了。萧慧啊，你应该得到更好的爱，我给不了你幸福，因为我连自己的爱人也保护不好。

“萧慧，何苦呢？”莫昀开了一瓶酒，就着瓶口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你知道我不可能再次爱上除秦之珏以外的任何人，你不肯定放下，不过是不肯放过自己，伤人伤己啊！”

“我和你没什么区别，你放不下秦之珏，我也放不下你。”萧慧冷笑，眼底尽是慎人的冰渣，“在你没有放下秦之珏以前没有资格评判我。”

“萧慧，对不起。”一向不甚酒力的莫昀已经微醺，他的脸在酒精的烘烤下已经渐渐漫开红晕。

“不需要说对不起，小珏不也没对你说对不起。她就要结婚了，你高兴吗？这次不是做戏了，是真的嫁人了，你不是说如果她幸福会祝福她吗？你亲口对她说了吗？”萧慧开了一瓶又一瓶酒，全摆在莫昀面前，“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我好不容易才调出了那样的味道，完成了对自己的许诺，结果还是不能换回你。我好后悔，当初不该放手离开的。莫昀，你认认真真地回答我，是不是我不走你就不会放开我？”

“我不需要你多伟大的爱，我不需要占据你的所有时间，我想要的很少，只要在你有空的时候分出一点时间来陪我，关心我，喜欢我，那就是我所期待的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呢？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某不肯为我实现。小珏如今真的要结婚了，我其实很开心啊，因为那样就断绝了你和她最后的联系。”

她猛地灌了一口酒，被呛得咳嗽了出来，像要把肺都咳出来，莫昀想拍拍她的背，眼前却出现了好几个萧慧，找不到焦点，他只好又把手缩回来。

萧慧坐到他身边，靠近他的怀里，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像只慵懒的猫，“莫昀，忘了她吧，我很爱你，我很想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他像是看见了秦之珏，她和以前一样像只懒猫，软弱无骨地趴在他的身上就不愿再动弹了。

她在说她爱他，真好，他也很爱他啊！

“小珏，小珏，我好爱你，不要离开我。”莫昀搂住萧慧，吻上了她的唇。

萧慧含着苦涩无比的笑迎接了他的温柔。

她的心上人啊，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的时候，嘴里念着的竟然是别人的名字。恨吗，当然。可是若他此时此刻没有把她当成其他人，她怎么可能拥有他这一刹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