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的哀愁,了结了一段往事,深夜的雨冲刷前日的坏天气与不幸。清晨迎来初生的朝阳,虽然带着秋日早上的寒意,但也预示着这一日的好天气。有阳光暖人,有明亮的光照着万物。
唐清清今日起得很早,伤口已经不像昨日那么疼,她挣扎着下了床,轻轻走过睡在床边躺椅上的杨子睿身边,害怕吵醒了他。昨天他为了她冒险、奔波、担心、着急,又照顾她,定是累着了。
看着睡梦中的他,她觉得感动也生起感激之意,悄悄为他将毯子拉上。医院里总有一股凉气,现在又是秋天,她怕他感冒了。
唐琳和欧阳卓然10点到了医院,将唐清清换洗的衣服带了来。唐琳坐在病床边,没怎么说话。欧阳卓然亦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病房里只有唐清清和杨子睿的说话声。这两人像冤家一样,每天总是吵吵闹闹的,在嘴上斗气,活跃了气氛。
但他们也看出来唐琳和欧阳卓然的怪异之处。
唐清清对着唐琳道:“姐姐,艾伦呢?”
“他已经回国了。”唐琳淡淡地回答。欧阳卓然不经意地看了看她,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似是心疼,似是讶异。
唐清清知道他们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着欧阳卓然和杨子睿的面也没有接着问。她想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问姐姐,不料却又听到唐琳的话。
“清清,我明天就去国外了。”
“啊,这么快。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两个男生都没有说话,欧阳卓然突然起身走出病房,杨子睿也跟着走出去。
“嗯,我也该回去上课了。”
“姐姐,那艾伦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
闻言,唐清清没有一丝意外,握住她的手,柔和地说:“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得到幸福的。姐姐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他会对你很好的。不管你们需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克服的。”
看着唐清清眼里的真诚,唐琳突然觉得感动,对于一直以来要做的事这一刻突然有些犹豫。
而走廊上两个男生也在说着话。
“停手吧,如果你不爱她,就不要再假装给她希望,不要再伤害她。”从未见过杨子睿用过如此恳求的语气,字字句句含着对她的心疼,他的心早已因她而碎了。
“我日后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欧阳卓然没有将内心因自责内疚所受的煎熬表现出来,依然不轻易在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助。
姐妹说了一会话,唐琳便离开,欧阳卓然也跟着她走了。
唐清清站在病床的窗边,向下望去,正好看到走在楼下的金童玉女,虽然心上有些酸楚,脸上依旧露出祝福的笑容。
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李晴悦打来的。一按下接听键,她就听到李晴悦关切的话语:“清清,你没有吧?”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不行,我要去看你。”
“我明天就转回市里的医院了,你到时再来看我吧。”
唐清清出事后,接到了许多问候的电话,她的爸爸、杨爸爸杨妈妈都给她打过电话。
才刚挂了电话,杨子睿便走进来,手上提着她喜欢吃的苹果。她开始注意到,原来平时看着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照顾人的时候却是事无巨细的,那么体贴,让人觉得温暖。她的心上想到了另一个曾经带给她温暖的男生。
欧阳卓然并未直接将唐琳送回唐家大宅,而是把车开到海边,两人在海岸并立着。海风依然在吹,阳光下唐琳的面容优雅迷人。欧阳卓然没有说话,她缓缓开口:“是不是想跟我说,要停下来了。”
“琳琳。”欧阳卓然看向唐琳,眼里含着歉疚。
“卓然,你是喜欢清清吗?”
欧阳卓然的长睫毛微微一动,迷人的眼此时有些无措,只那么看着唐琳。
“我明白了。”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她从他的眼中知道了答案。她今日难得说了那么多的话:“如果清清带给你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你给她在一起让你觉得快乐,那么就真的放开我的手,把以前的事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接近她的真正目的,把她接回唐家的目的,都永远不会告诉她。”
“琳琳,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就算是有那么一瞬,我动了心,我也不过把她当成了你。”
多么诚恳的语气,唐琳听着心上感动,若是被另一个人听到又该是多么悲伤。
“我不会停下来的,但是,为了安抚杨子睿,不让他坏了这场戏,我必须假装答应他。”他那么坚决的语气,隐藏了多少思绪往事。
唐琳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再一次确定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还爱着她。可是她的心,她真的爱着他吗?她做过那么多的伪装,竟已不知道自己与他是戏还是真情。当初是父亲让她去接近他的,等她长大了知道父亲的目的。
表面上和气的三大家族其实早已有了嫌隙,终究会在不久的将来反目。父亲从来不会顾及她的真实感受,所以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了。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有能活着,只要能完成父亲交给她的任务就行了。
而他是否也在她面前演戏,她也看不透。她这么想着,便抱着他,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他也就静静地抱着她,没有说话。
天上的云微微聚拢又慢慢分开,海边的草随风而动,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望无际,海岸边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依偎。不管是不是爱情,都一直相互陪伴着走过了许多岁月,同病相怜。
第二日,他送她去机场,看着她上了飞机,转身一个人离开。来的路上是一个人,回去了却只有一个人,这便是离别。
唐清清从县区医院转回了市区医院,李晴悦早已在医院里等她。许多不见的两人有许多话要说,杨子睿便回了一趟家。
“你的伤口没有了吧?还疼不疼?”李晴悦担心地问着。
唐清清微笑着回答:“已经没事了。我觉得可以出院了,可是杨子睿偏不让我出。”
“这事你还真得听他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伤的,杨子睿在电话里只跟我说你伤得很严重。”
唐清清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朋友不多,李晴悦便是这少数中的一个,所以她不想瞒她,便把事情和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太可怕了。”李晴悦感叹道:“这也太危险了。”
看着李晴悦的反应,唐清清道:“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李晴悦的脸色变得严肃,眼中带着一些悲伤,握着唐清清的手:“清清,他选择救你姐姐,你是不是很伤心?”
“这是我希望看到的结局,虽然有点难过,可是在生命面前都是一样的,而且那是我的姐姐。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
因为下午有课,李晴悦没有待很久,2点左右便下楼,一出医院,她就打通了一个电话,语气异常地认真严肃,就像换了一个人:“Boss,等待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