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遇险
第十六章遇险

云清荷一步一蹙富贵荣华外露,典雅庞若天人,六儿提着一个小花竹篮子,里面均是些黄纸元宝,云清荷走到古冢跟前,缓缓蹲下身来,耳边萦绕着瑟瑟的凉风,脚下是凄凄的秋草,身后是连绵不绝的云雾,而眼前却是一处似有似无的古冢,惨白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悲伤。

一阵阵突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悠悠扬扬,清晰凛冽,云清荷侧过头朝密密麻麻的树林丛中看去,眼中闪过莫名的警惕,随即抓起六儿的胳膊,纵然一跃,衣衫浮动,窜到一棵年龄较长,树干粗大的树下,掩下身形,眼睛直直勾望关切周围的每一次的风吹草动。

六儿见云清荷如此严谨起来,打消了说话的念头,密切关注周围的一草一木,深怕突然蹦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鬼徒出来,须臾,一个披着浅青色的大裘,狐裘之下露出高挺的鼻尖,樱红小嘴,携着一个竹编的篮子,步履蹒跚的靠坐在冰儿的坟前,修长温润的指间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雕刻的铭文,小心翼翼,隔着一层裘,看不出任何情绪。

纵使她打扮的再过与众不同,但骨子的那股气质远远释放出来,云清荷眯着眼,一懂不动盯着这一幕幕,她的每一个的动作让云清荷更加坚信她就是一个故人,翠儿。

翠儿将头倚在石碑上,两行无言的泪从眼角滑落出来,“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不起,对不起,冰儿,来时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来偿还你和公主的债。”

翠儿将篮子里的祭祀用的供品小心谨慎摆放开来,菜肴还腾腾冒着热气,翠儿抹了一把泪水,随即匆匆朝山下离去,半个时辰就没有身影,云清荷见翠儿走远后,才从树后面探出个头来,缓缓走到翠儿刚刚蹲过的位置,云清荷执起盘中的一颗水果,来回在手中摩擦,转而朝六儿支了一声。

六儿会意,将篮子中的元宝一一放入升起的篝火中,再一一将供奉的瓜果累在盘中,妥当后,云清荷抚了抚衣上的褶皱,缓缓起身,轻声到:“走吧!”六儿点了点头,六儿也猜出刚刚露面的人的身份,见云清荷一直默言,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跟着云清荷的步履,一步一步踏着。

云清荷猛然转过身,一手拽着六儿,六儿一个机灵摔倒在地,叱的一声,一支银镖狠狠扎入树干中,六儿紧紧拽着袖子,那一镖扎在人身上,那肯定是半身不遂,六儿瞬时大汗淋漓起来,眼里直直盯着突如其来的清一色的黑衣人。

黑衣人清一色拿着大刀银光泠泠,杀气腾腾,云清荷临危不惧,挽着一缕青丝在手中盘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置身事外,全然不顾,黑衣人直入而来,剑影穿梭在凄凄的荒林之中,云清荷执着一把玉骨扇,三千丈的青丝一缕缕飘散在风中,翘着眉,散发一种无言的自信,只是黑影层出不穷,缕缕不绝,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清荷体力渐渐更跟不上去了,白皙修长的胳膊之上出现了几道刀痕。

负伤累累的云清荷见寡不敌众,一寸念头闪过脑海,打不过就跑,侠女报仇十年不晚,云清荷拉起神色恍惚不明的六儿身心一闪,消失在山头,黑衣一路穷追不舍,暗器不断,云清荷带着一个拖油瓶速度明显愚钝,再加上体力不济,黑衣人一路逼至悬崖绝壁之上。

“自古侠女都是短命鬼,什么英雄救美都是大圣人忽悠三岁小孩的。”云清荷拧着眉,截下一次次的围堵,朝六儿涣尔一笑,拉着六儿跃下悬崖,其实云清荷早知道这一番不会安安稳稳,总会出些事腰子,悬崖下有一个空荡的洞穴,四面徒壁。

“公主你真是让六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六儿满脸的难以置信的模样,翘头仰首,逗的云清荷咧开了嘴,掩唇笑了起来,“就你那脑袋瓜子也就这样了,安安心心,踏踏实实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六儿连忙急切摇了摇头,一脸正谨模样,绘声绘色的嘟着嘴:“六儿才不要嫁人,六儿要一直伺候公主您呢!”

云清荷笑了笑,以示回应,朝洞口处走去,洞口上方垂条着浓浓密密的葱绿色的藤条,一根根蜿蜒盘曲,云清荷随手抓住一个粗壮的藤条向上翻去,在翘壁上一朵雪白晶莹的类似玉兰的花朵悄然绽放,云清荷摘下后,返回山洞。

随地抓起一块平荡的碎石,将玉兰撵磨成碎屑,接着侧着头撕咬下一块衣袂,将碎屑积压出渍轻柔覆上寸裂的伤口上,几处衣襟已经被血染的猩红 云清荷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将衣襟绑好后才坐在一旁喘着气。

在千丈涯上,端木蓉教了许多事物给云清荷,其中就包括在特殊受伤情况下如何自救,以及那些野药的治疗用处,关键时刻想不到还是挺管用,云清荷都有点佩服端木蓉了。

“公主殿下,你还好吧,没事吧,早知道公主殿下就应该多带些侍卫,不然那个小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招惹公主殿下,九条命都不够公主殿下。”六儿在一片关切着云清荷的伤势,有些忧心,又抱怨那些纪律严明的杀手。

“行了,你有这争吵的功夫,还不如多歇息歇息,也不知怎么才能逃出升天。” 云清荷抚着额头,一脸无语的模样。

六儿与云清荷这一夜里都没有入眠,直至山涧的晨曦穿过密不透隙的绿藤,斑驳陆离印射在光滑的石壁上,形成一幅若隐若现的水墨画,云清荷面色疲惫,发丝有些散乱,云清荷试图揉了揉眉,让自己紧蹙的眉头舒缓一下。

“走吧。”云清荷语气有些柔弱,对着半醒半睡的六儿叫喊着。

六儿睡意朦胧,眼皮子一直在不停的打架,云清荷拽着六儿的手,一路牵引着长藤抄上爬起,到达峰顶时,云清荷挑着眉,眼神伶俐盯着四周,见四周宁静不起波动才翻过来,顺手拍了拍衣上的尘土,松了口气,朝六儿轻声道:“走吧,不然父皇又要担心了。”

六儿嗯了一声,二人匆匆下了山,花了半日功夫才到达清荷殿,刚刚用膳时,楼兰王急切的闯了过来,朝云清荷上下扫了一眼,才松了口气,警醒着:“下回可不许再这么胡闹,不然你以后就不用出宫了。”

云清荷听了,立马猴急了,对于不让她出宫,就如同鱼儿没了谁,还怎么活啊,云清荷瘪着嘴,不满道:“我怎么知道刺客无处不在,早知道就不去了,父皇,好父皇,云儿再也不意气用事了,一定对父皇的话言听计从。”云清荷边说边拉着楼兰王的袖子不停摇晃着。

“真的假的,我说什么话你都言听计从?”楼兰王被云清荷摇的不亦乐乎,眉开眼笑起来。

“是的。”云清荷决绝的点了点头,面色再不过严谨。

“那我叫你不要出宫,你还不是当耳旁风,问交你事事先支会一声,你支会了么?我叫你不要乱蹦乱跳,你还不是一样乱蹦乱跳。”楼兰王一一列举云清荷的总总罪行,而嘴边依旧笑意泛滥。

云清荷听后,内心纠结,不知如何作答,黑黝黝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这个,这个,这个根本不能混淆一团嘛。”

瞧见云清荷扭捏模样,又有些好笑,微微抬手捋了捋云清荷还未理好的散发,宽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想歪念头了,你只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就好了,瞧你这几天都瘦如枯骨了,赶紧好好补补身子。”

“嗯嗯”云清荷乖乖的点了下头。

直到楼兰王背影消失在瑟瑟的长廊里,云清荷才松了口气,用完膳后,云清荷又重新梳妆打扮后,才放心微微低着头,朝窗外的凄景看去,三三两两的燕雀从窗外飞过,惨淡的阳,荒凉的草,还有心不在焉的人。

正当云清荷片刻沉思着,两道身影从外一直争执到殿内,云清荷收回飘逸的思绪,朝外看去,一黄一青两道人影由远及近一步步悠悠而来,云清荷长吁一声,吩咐六儿沏了一壶碧螺春,静静等候着二人的到来。

还只见到黄色的衣襟,便飘出一直脆耳的声音。

“云儿,怎么回事,几天不见你就成了病殃子,真是的,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啊,是不是丫鬟婆子不怎么伶俐,要不要我从我府上提一部分给你,放心,身为你姐,定当照顾你倍儿棒。”端木蓉飞一般走到云清荷的对面,关切着。

“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怕我无福消受。”云清荷摆摆手,一脸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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