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云清荷一旁调查妇女冰儿被杀一事,而南无凌则在一旁协助,这几天云清荷感触颇为良多,对南无凌越发心存芥蒂起来,此人心思缜密,凡事算计的分毫不差,一连串的毛羽线索皆是南无凌从细微入手,甚至探查搜寻,只是对方暗底很深,线索依旧单只片比,而冰儿一事也毫无进展,缘由则是首要先从翠儿查起,翠儿是冰儿死前最后见到的人,而云清荷此事定不与翠儿有关,一口回绝,这是云清荷的底线,南无凌倒也不点破,只是须多耗费一些时间罢了。
云清荷一手托着腮,一手执着一支棕笔,慢慢悠悠画着,宛如墨卷的娇容越然于纸上,如此静娴美好,色泽潋滟,南无凌在一旁替着她磨着墨,目光浅柔落在她的身上。
“案子还是丝毫线索都不曾找到,却是疑点重重,首先是诱拐小孩,替他们偷盗,不过这也是为了钱,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若是为钱财之事,直接索要那些富豪子弟便好,为何还如此麻烦,而且还闹出人命,这样只会更加引人注目,而冰儿一事显然也并不是在凶手慌乱之中运气不好被杀,一切似乎早就安排好了,就像一盘棋,掌握主动权一直是幕后操纵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云清荷眉头紧缩,转而朝南无凌看去,想看看他的意见。
“也许他们不一定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闹动人心,使百姓个个惶恐不安,从而实施下一步计划,至于计划定然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里面的浑水很深,恐怕还涉及朝廷内,不过既然是见不得光的事,就算掩藏更深也是会露出马脚来,我们秩序静观其变,注意宫内人的一举一动就好,敌不动我不动,安安心心看戏就行。”南无凌丝毫并未因为事的严重而慌乱,反而取而代之的一如既往的淡静,有他在,云清荷的心似乎也沉了下来。
“嗯,如今除了静观其变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了,只能如此了,但愿能早日查出凶手,给冰儿姐姐一个交代,望她泉下有知也会安安心心瞑目,只是人已成过往,可惜了冰儿还未寻个好人家就…………,对了冰儿家人知道此事么,多花些银两好好安抚二老,让他们有个依靠。”云清荷放下了笔,视线朝窗外飘去。
暮秋的景,一层层的凄寂孤寥,覆上了整座清荷殿,沉沉的,压抑的喘不过气,枯枝败叶错杂交叠,萧瑟的煞风在空中翻滚沸腾,穿透着整个皇宫,秋草凄凄,秋风阵阵,正预告着一个季节寂静结束,新的季节正在来到。
“有些事总是要过去,有些人总是要埋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你是,我亦是,这歌世界便是如此,不是你决定命运,便是命运决定着你,那些过去的,就已经过去,莫名的烦恼只是空添不辛吧,你改变不了什么,能做的只有让死者安息,所以腻现在就是要好好养着身子,早日查出凶手。”如三月的暖风拂过云清荷的耳畔,安慰着她的每一寸受伤的心灵。
嗯,云清荷也想明白了,南无凌说的也没错,在阎罗王没收走你的性命之前要做的只有勇敢迎上去,和它不息的抗拒。
夜幕渐渐无声的将四周围上,墨色的天空下 没有光洁的皎月,也没有耀眼的星辰,只有一望无际的黑,黑的彻底,黑的完全,飒飒泠风下一道银光划破,寂寥的黑夜变得越发的幽深恐怖 凄凄秋草一摇一晃,在夜色下,笼上一层诡异,一声蝉鸣打破了这份久违的宁静,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矫健翻过宫墙,消失在夜色里。
与黑衣人接头的是一名同样身穿夜行服的沧桑男子,面部完完全全隐藏在夜色里,只有一双镶嵌着泛着银光的眸子,女子低声在男子耳边抚了几句,从袖口里,递出一封油纸包裹着的信封,男子在黑夜的匿藏下,看不出任何情绪,顺手接过信封,作势要调头回走。
一场突如其来的火光团团围住二人,二人始料未及,终究出了差错,两道华丽的身影从火光中若隐若现,庭莲信步,雍容典雅,缓缓驶了出来,一男一女皆是天姿煞人之貌,庞若仙人。
此二人正是云清荷和南无凌。
“都说了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你还别说,这不就是了。”南无凌一手执着羽扇,半掩着唇巧笑着,袖中纤长的手指指着被火光围住的人,幸灾乐祸着,嘴角有些得意忘形。
“这个时候还有闲功夫开玩笑。”云清荷挖了南无凌一眼,语气中有些斥责的味道。
男子反应迅速,随即抽出随身别着腰间的刀剑,朝一处挥砍下去,泠泠剑光势如破竹,似一条蜿蜒的毒蛇,血液横飞,在空中绽放处一朵血莲开来,云清荷蓄势待发,手握三尺青锋,正欲上前,南无凌拉过她,柔声道:“还是我来吧,血溅到你的裙角上就不好了。”
南无凌纵然一跃,衣袂掺杂着三千丈的墨发在风中飞扬,唇红胜血,面若秋月,英俊挺朗,剑上悬挂着流苏的宝石透着莹莹蓝光,一剑挥下,一道银光闪过,刀光剑影间,还未看清,男子已经栽了下去。
云清荷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男子已经被废了武功,此时一位将士走过去,将手抵在男子的鼻息间,惶恐道:“死了。”,一股黑色的血流从嘴角溢出,蓦然间,刚刚触摸着男子的将士无里头的到了下去接着正有人要过去扶,南无凌连忙制止,“有毒,大家不要靠近。”
“看来对方为了防止消息外泄竟然对自己人下手,可恶又没有线索了。”云清荷急切跺着脚,心越发躁动起来。
“不是还有一个么?”南无凌转过头朝女子望去,云清荷顺着望去,女子一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甚是奇怪,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惭愧低着头,云清荷渐渐走近,用剑柄挑起黑色的面纱,露出一张云清荷再为熟悉不过的脸,眼睛覆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云清荷险些捏不住剑,抽搐着身子,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你?翠儿,你说啊,怎么会是你?”
“请公主责罚。”翠儿半跪在地上,丝毫没有怨没有悔,一如既往的平静。
枯叶挂着树上在夜色下涩涩发声,似一首幽怨的舞曲,空空荡荡,动人心弦,云清荷倚着见,长发顺着从簪子上滑落下来,云清荷面无血色道“是你杀死冰儿。”
翠儿垂着头,默默不做声,也用沉默回答了这一切,一个从小到大的人,竟能如此狠心,真叫人看不透南无凌在一旁默默看着,审视这一幕幕,有些事,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度过,别人只能在一旁默默支持她。
“奴婢任公主处罚,绝无怨言,冰儿是奴婢所杀,那个组织也是翠儿所做,还望公主责罚。”
“为什么?你不是最疼云儿了吗?,你怎么舍得让云儿难过?是不是?翠儿姐姐你说不是你做的,说不是你做的,翠儿姐姐。”云清荷嘶哑着嗓子,透出阵阵哭泣身,翠儿别过头,云清荷的每一句都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于心不忍。
“公主这一切确实是奴婢所做,奴婢不值得如此劳公主伤心,奴婢羡慕公主的从小养尊处优,所以想成为大富大贵之人,于是利欲熏心,诱拐儿童,却不想暗中被冰儿知道了,所以为了瞒天过海,杀了冰儿,公主,翠儿死不足惜,还望公主降罪。”翠儿义正言辞,丝毫不容考虑等候云清荷的发命。
“你走吧,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就是陌生人,走啊!走啊!”云清荷吸了吸鼻子怒吼道,转而散了众人,“我会亲自跟父皇交代的,你们都各自忙去吧。”
“公主。”翠儿轻声唤道。
“我叫你走,你没听到不?”云清荷一眼都不朝她看去,反而走在南无凌身旁,神色低沉道了一句:“多谢。”,南无凌嗯了一声,随即朝外走去,有些事情她自己处理会比较好些。
“你好自为之吧。”云清荷镇定了神色,不改不变,随即拂袖而去,火光渐渐退去,空旷的夜色下,只剩下翠儿一人行影单支,心如一盏玉杯,碎的七零八落。
其实云清荷也怀疑过是翠儿,不过她的心不相信,她认为翠儿自幼照顾她,习性自然很清楚,可今天的一切都打破了以往的过去,人是会变的,可谁又知道她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