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离歌的突然的表白,出乎意料,一时不知所措,如何作答,云清荷紧紧攥着衣袖,试图将所有的茫然宣泄出来。离歌眸子透出丝丝失落,转而再次作势,身子微微前倾,柔滑白泽的纤指一寸一寸探出,轻轻搭在云清荷的细肩上,神色伶俐,全然不是玩笑话。
“云儿只当离歌是哥哥,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一辈子的哥哥。”云清荷别过脸,不愿再看离歌柔润似水的眼,唯恐深入其中,云清荷作了一千的遐想,想过是那位达官贵人的少爷,或是那位年轻的状元,一切丝乎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浅浅。
“那未来呢?”离歌不愿放手,手越来越用力,捏的云清荷一阵阵抽痛,离歌显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直问出结果来绝不放手。
“未来只是虚设。”云清荷淡淡应付了一句,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想深究,谁知道未来的事,生活就是这样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绘勾成一副五光十色的水墨画,谁也无法绝对对未来,一切只是未知数。
“也是,是我太过着急了,无论未来怎样,如何?我一直会等着你这句答复,好好守护你。”离歌眼神迷茫清亮,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失落惆怅,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认真严谨像父王处理政务一般,待云清荷
还在臻首思索,再次抬起头来,离歌早已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了。
夜下星光点点,每一颗皆是一段未完的尘缘,紫藤花花的青灯一摇三晃,幽绿的荧光显得各位阴森森,一股无形的凉意飕飕的落在脊背,直上后勺,云清荷觉得这青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有表白用青灯,这不是咒别人早死早超生么,古代爱情故事真叫人否侧所思。
云清荷裹了裹肩上的青裳,睡意朦胧,朝清荷殿走去。
怪不得端木蓉刚刚匆匆离去,原来早就意识到草丛后的离歌,至始至终我一直瞒在谷底,云清荷暗暗绯腹着。
这一夜似乎特别安详静默,没有管弦呕哑,没有宫人们议论是非,这是云清荷回国后,最甜美的一觉,几束氤氲的光辉静悄悄透过窗户,深怕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一切都是静静,唤醒了云清荷。
今日似乎没有什么盛大的宴会,云清荷心想着,今日不如偷个懒,贪睡一会儿,半晌翠儿从亭外端着铜盆和锦绣巾,悠悠荡荡进了殿,穿过前殿直接进入云清荷的寝殿,见云清荷将辈子微微覆上眉角,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估计公主一定是累坏了,不然不会如此贪睡的。
翠儿将梳洗的用品放置在桌前,特意放轻脚步,碎碎信步移到云清荷旁,轻轻晃着她的纤细胳膊,企图将她叫醒,云清荷受到了外来的力,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云清荷用着矫气的语调朝翠儿撒娇道:“翠儿姐姐,让云儿休息一下吧。”
昨霓虹是如深夜才睡,外加躺着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一幕幕如走马观花回演着先前的事,不知何时入睡,会贪睡倒也不意外。
翠儿不由自主的取笑着:“公主以后嫁到夫家还如此可是会惹闲话的。”
一个机灵,提醒了昨日青灯之事,云清荷面色不而转红,磕磕巴巴顶了回去:“翠儿姐姐都成了黄花女了,该担心的是你吧。”翠儿随之被云清荷激红了脸,染红的双颊在暖阳下越发晶莹剔透。
“公主干嘛取笑奴婢。”翠儿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回去,只好捂着脸,一脸娇羞朝外跑去,云清荷顿时自得其味,开怀大笑起来,蓦然一声沉稳的桑声从外而来,“什么事惹得朕的云儿如此高兴,不如讲给父王听听这开心瘾子。”
话落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祚祚而来,看着云清荷的盈笑后也不自觉跟着暖暖一笑,云清荷见楼兰王早朝刚下,一袭官服高冠,便急着来清荷殿,心头顿时感到窝心温暖。
“没有什么了?只不过和翠儿开了开玩笑罢了。”云清荷连忙从床檐上下来,朝楼兰王福了福身,楼兰王立马上前扶住云清荷,眉头一皱,似有责怪之味:“现在已经入秋了,不如平常那般随便,小心着了凉,疼的还不是你的父皇。”
云清荷柔柔一笑,心领神会便没有再说了。
“这些天你好好养着身子,不用早起请安了,有什么事就吩咐一声就好了。”楼兰王伸手捏了捏云清荷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手上的老茧在云清荷的脸上来回摩擦,不由的心疼起来,原来时间真的好无情,总是不经意间偷走你的生命。
“父皇也要注意身体,多加休息,不能因政务繁忙就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子,没事也要多加休息休息,不然云儿会心疼的。”云清荷撒娇摇晃着楼兰王的袖子。
楼兰王会心一笑,自然知晓云清荷发自内心的关心,转而吩咐诸多识相才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云清荷瞥了一眼窗外,不知不觉竟已入了秋,真是如同马驹过隙,窗外的萧条凄凉之景总会勾起人内心的苦楚伤悲。
云清荷朝外将冰儿翠儿唤了进来,梳洗后,挑了一件浅蓝色的石榴裙,淡红石榴花边勾勒,腰间盘着一条青丝玉带,悉数的发丝随意挽起,别上一支凤鸾玉簪,清新淡雅,有股不与不憎,无心无愁,如同山间的野百合,傲世独立,清幽宁静。
翠儿冰儿待云清荷着好后,端着准备已久的早膳进来,对于皇家而言,三不过口,早已根深蒂固扎在人心里,可云清荷不喜欢这繁琐礼节,为什么吃个饭还讲究那么多,看到喜欢的菜肴还不能多吃,真是莫名其妙,云清荷真要再下筷时,翠儿连忙拦了下来。
“公主不能再吃了,可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老祖宗都死了千百遍了,这回正赶着投胎了,那有闲功夫管我,无碍无碍。”云清荷推开翠儿继续吃起来,翠儿也不好抗旨,等云清荷吃饱喝足后才退了膳食。
云清荷这回还在擦嘴,外边便传来冰儿的语声,见云清荷刚刚用完早膳行了一礼后,才喘着气道:“公主,刚刚有名女子和门前的侍卫嚷嚷,硬要闯进来,说是公主的姐姐,这不是胡扯么,楼兰王仅有公主一人,怎么会冒出来呢?”
这回的云清荷差点被噎到,直接端着茶杯正要起身,彼时端木蓉霎时闪到云清荷的跟前搓了搓手,好像弄脏兮兮似的,随之一脸不屑,“你那门口的小兵不太中用换了吧。”
不用猜就能知道其中,端木蓉估计将门口的赵炽揍了一顿,云清荷满怀心思笑了笑,随即叫冰儿去太医院请太医去看看,端木蓉是将军之女,世代名将,一般的侍卫会是她的对手,估计端木一族早已没有安身立命之所了。
云清荷揉了揉眉间,显得十分郁闷,“蓉,你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昨日之事竟然甩下你的手足,躲到一旁看好戏,也是够悠闲啊。”云清荷缓缓执起茶盏,微微抿了抿,话间锋芒毕露,带着质问。
“还不是为了撮合你们么?,你看离歌乃仅次于你父皇的一品大臣,有权有势又有家财万贯,谁家女子不是拼了命的往他家挤啊,你也不看看他家三尺的门槛都被磨平了,你再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粗皮糙肉,要相貌没姿色,要轻盈四肢,皆是树壮的粗大,你可不像你姐姐我,姐姐是为你好。”端木蓉说瞎话连大气都不喘一个,丝毫没有压力。
“既然他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又好像此人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你怎么不去和他在一起,你想以你的姿色他应该不会拒绝。”云清荷朝端木蓉眨巴着眼睛,眉宇间尽是讽刺和调趣。
怎么说着说着把自己绕进去了,端木蓉尴尬一笑:“我,我没可能。”
“蓉儿是怕被拒绝么?你就放一百个心,以你的闭月羞花之貌,没有那个男子会狠心拒绝的,再加上你妹妹跟你和他扇扇情,点点火,不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云清荷将刚才的话尽数还了回去,不由自主的得意起来。
“人家可是心仪于你,你还是从了吧。”端木蓉不甘落后顶了回去。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他是为了接近你才找我,谁叫你是倾国倾城,而是我是弃妇一枚。”云清荷想起昨夜之事还是有些心存芥蒂,无法释怀,毕竟昨日之事若不是端木蓉临阵脱逃也不会至此,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气。
“哪有啊?姐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急了呢?”端木蓉知道自己无力抵抗,干脆自己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