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国
第九章回国

木香花落满了一地,一行行丫鬟婆子在云清荷前引路,云清荷踏着一地花瓣,花香四溢,遥遥便望见珠帘下端木蓉靠在一旁,目光暗沉,一看便知道心情不畅,云清荷快步跺了过去。

眼前的惊悚场面已超乎云清荷的成受范围,两名男子,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一人温润淡雅,一人风流倜傥,完全是两个极端,端木蓉见云清荷来后,手中的青锋哐当落地,掷地有声,连忙上前拉着云清荷的手,面色担忧,柔声问道:“你没有事吧,他们有没有虐待你?”一旁摇耸着云清荷的肩膀。

“我想你不摇我,估计就没有虐待。”云清荷费力扯开端木蓉沉重压抑在云清荷肩上的手,喘口气徐徐说着,转而朝两名陌生的男子瞥去。

“二位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还要赶路就先去了,谢谢二位的款待。”端木蓉见人已到手自然不会再行耽搁,谁会知道楼兰王会不会暗地里监查,端木蓉拉着云清荷朝外走去。

“等等,二位都是弱女子,一路上必定不是很安全,不如南空峰护送二位,一来为某弟的无礼冒犯道个歉,而来算是这些日子因招待不周,算作赔礼道歉了。”南无凌浅浅笑了笑。

话语中即无别有用心,又似诚心诚意,若是旁人便真会信了,可对于擒走了一次云清荷而言来说,又岂会信,让云清荷疑惑的是,为何如此,是另有所图,还是其他。

“谢谢二位公子的好意,我们二位还是有些武功底子,常人还是能应付的,不劳二位费心了,再说,二位公子好生茶水伺候,又岂来招待不周,公子真是客气了,我们还要赶路,不劳公子了。”端木蓉强颜欢笑,既然对方以礼相待,自然不能太过不去了。

“姑娘可是嫌在下刚刚的无礼,若是姑娘不让,那姑娘在这好好休息些时日再走不迟,阿紫,收拾两间客房出来,有两位客人,可能要常住鸾羽阁了。”南无凌朝外吩咐着,语言的强势显而易见,若是不让他去,怕是出不了南疆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路上再甩下他们。

几番琢磨下,端木蓉朝南无凌福了福身,还了一礼,“有劳了。”

南无凌淡淡品着茶,不以为然,接受了她的礼,转而叫阿紫收拾行李,片刻过后,阿紫拿着衣物裹成包袱递给了南无痕,南无痕满肚子的疑惑,在递包袱的瞬间凑到南无凌的耳畔,悄声覆语嘀咕了几句,南无凌仍旧一副云淡风轻,南无痕便也不再深究下去。

对于这个哥哥,南无痕一直看不透,做事从来不留余地,每回时时常常出乎意料,让人叹为观止,其实南无痕也并未随便遇上云清荷,在南无凌出行办公时,南无痕去他的书房查找一册史卷,无意中,发现了案几上的一角金薄的画纸,便砚台压着,。安然自然的躺在那,而南无凌从不把闲杂锁物和非珍重之物放置在书房,南无痕好奇的抽出画纸,画面上是一名小巧玲珑的小女孩,薄红的脸颊,鼓鼓的,一袭云罗裳,服装全然不同于南疆的穿着风格,外加纸张的陈旧程度而已定是南无凌的心上人。

从他登上太子之位起,就从未亲近过女子,让人匪夷所思,顿时想看看大哥的中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何德何能能捕获大哥的心,正巧听闻南疆最近来了它过之人,便去会会,没想到云清荷的面容竟和画上之人有七分相似,便捕了回去。

而云清荷不知道,昔日的小屁孩早已不复当年,而是触手可及,只是她不知晓。

一行人辗转反侧,颠簸几回,总算顺利到达楼兰京都。

城楼底下一道淡黄色的身影傲然而立,面色桐黄,嘴角眼睛处处皆是皱纹,云清荷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人未下车,就掀起轿帷探出一个娇小的头来,朝着男子挥着手臂,欢快呼喊着:“赵叔叔…………”

对于一名无儿五女而言的难忍而言,一晃十年已过,竟没想到公主并未忘记他,兴头如同冬夜里一缕篝火,不由的让人心生暖意,嘴角的欣慰不轻易泄了出来。

马车辘辘驶来,对于云清荷暗自一事,不宜太过张扬,故此楼兰王才会派赵炽迎接,云清荷的重要性关乎楼兰的未来的兴盛,百姓的是否安乐到老。

端木蓉扶着云清荷缓缓下车,轿内竟不想还会有两名男子,就是雍容富贵之像,不由起了一分浓重起来,南无凌自然知晓赵炽盯着自己意欲何为,于此,南无凌依旧风平浪静,无波无痕,朝赵炽作了作揖,彬彬有礼“晚辈南空峰见过将军,与云小姐甚是有缘,担心云小姐一人远行出事,一路护送,还好没有什么事。”

短短几句皆解了赵炽的心中所惑,让赵炽顿时刮目相看,观人查事均如此细致入微,怕是来头并不小,越是上善若水的君子,却越发让人不安,赵炽虽说以礼相待,心中的警惕依旧只增不减。

“南公子客气了,多谢二位的护送,既然人已经送到,末将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赵炽本是武将藏不住话,直接下了逐客令,转而温笑对着云清荷:“老爷早已等着小姐,小姐快去吧,莫让老爷等急了。”

赵炽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若是自己呼名道姓必然引起他人注意,到时恐会引火烧身。

“那打扰了。”南无凌依旧不温不火,朝云清荷涣然一笑,宛如夏日凉池下的清荷,纯净洁净,一尘不染,看着舒心自在,看着云清荷一众人消失在锁锁层叠之中,才转过头朝相反方向走去,消弭在静默无痕的熙熙街道上。

云清荷一路踏着青石玉板,拖着长尾托裙径直朝朝阳殿走去,一道明黄色的沧桑身影靠在摇晃的玉椅上,即熟悉又陌生不知何时何地,白发三千丈,一寸一寸爬满了他的乌发,掩下了原有的光亮与色泽,云清荷心猛然一抽,一阵一阵的酸酸涩涩。

“父王。”云清荷艰难的迈着步子,咬牙切齿费力吐出这两个字,萦绕在太的心坎上,彻夜不眠,炫然欲泣默默念了千百遍的两个字。

楼兰王茫然的仰起脖子侧过头,眼睛疑有看不真切的水雾,“云儿。”

云清荷不顾一切扑到楼兰王的膝上,紧紧拥着不愿放手,欲将这十年来的辛酸苦楚一次性发泄完,楼兰亦知道自己的乖女儿这些年的苦,这些年的痛,抚着云清荷的背脊劝慰着。

“没事了都过去了。”

云清荷这才止住哭泣,楼兰王将这些年的云清荷的事迹听完后,长吁一口气,“我的孩儿真是苦了你啊,若不是在这皇室家族,恐怕你也不会如此心酸。”

“云儿不累,为了楼兰的成千上万的百姓,无论如何都必须咬牙坚持下去,不是为了云儿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楼兰,更为了父王您。”云清荷摇摇头,丝毫不觉得委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好了,父王已为你办好了回宫宴,好好玩一下吧,父王引以为傲。”楼兰王顺手捊了捊云清荷的一束秀发,欣慰的笑了笑。

夜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舞妓一轮一轮换去,谐声一片,各大史臣轮着朝云清荷敬酒,云清荷亦不好拒绝,一一回酒,云清荷自身酒量本身就差,饮酒几盏后便混混沌沌,欲睡起来,翠儿瞧着云清荷的酒意熏天,扶着她早早告退下去。

翠儿捏着鼻子与冰儿一同替云清荷洗漱后,替她盖好了被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以免碍着云清荷休息。

夜色朦胧,似梦似幻,银月高悬,散着皎洁的月光,一缕清风拂过,一袭黑影穿过窗棂,纵身一跃,渡了进来,对于伶仃大醉的运气好早已不省人事,讲被子蹬到了地上,黑影轻盈的走到床前,理了理云清荷散乱的发丝,将被子重新覆上云清荷浅薄的身子。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折腾,闹的不安生,真不让人省事。”

黑影摘下面具,柔情似水,拂过她的脸颊,这不是南无凌又会是谁呢。云清荷再次将被子蹬开,拉过南无凌的手枕着头下,丝毫不察觉身旁此时为何多了一个人。

南无凌很远耐心再次替她盖上,抽出云清荷压着的手,默默再次越出窗户,静静来,静静去,仿佛不曾有过,静默的夜色下,再次恢复死一般的沉寂,云清荷安然睡者,入梦会见周公。

一切的一切均来自这身份的特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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