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一阵叫喧声便在殿外传来,翠儿火急火燎赶到云清荷的寝殿,见云清荷还在睡梦周公,几次想要叫醒她,却又舍不得。
最后定了定神道:“我们出宫玩的,公主殿下你去不?”话落,云清荷立即从床上弹起来,眼神紧紧盯着翠儿。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翠儿答道:“刚刚君说即日起,公主殿下便去御书房上课,学四书五经,三尊四从,圣女淑德,尊师重道。君上还说‘公主殿下不去也无妨,日日便窝在皇宫即可。’”
云清荷撇下脸,一脸委屈嘟嘴道:“父皇太狠心了”。
翠儿一看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立即劝慰道:“君上也是疼你啊,别家小姐都4岁开始学女子之德,而公主殿下6岁才学,可见君上有多疼惜公主殿下。公主时候不早了,赶紧赶去御书房,不然到时真出不了宫的。”。
话落,公主殿下已经没影了。
翠儿立在原地,并未跟上,浅浅一笑,暗自底语“公主这个年龄本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母妃病逝,君上也染了病,整个皇室便只有她一人,她的命运注定不平凡,愿她一世平安。”
“喲,想不到翠儿姑娘还有慈母情怀,真叫人感怀啊,看来精力这么足,不妨帮本公子多做点事可好。”
身后一道黑影袭来,掐在她的脖子上,眉头紧缩,黑影瞥了一眼,见她面色开始发白,放了手,翠儿喘了口气,板着脸质问道:“你可不要忘记你当初承诺我只要我帮你监视楼兰皇的一举一动,如今反悔到底是何意。”
黑影一脸憋屈道:“我也不想,可是你的心上人,他可受不了,如果你想他好,你就应该牺牲一下自己,我可记得你昨日在后园说的,爱一个人,要义无反顾啊。”
翠儿瞪着他,呵斥道:“你监视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好想想,不过可不要想太久,因为你的爱人可等不了那么久。”黑影不避开她的眼神,迎了上去
“不用想,我答应你,他是我的全部,若他都不在了,我即使活着也毫无意义。”翠儿蹙了蹙眉,
“好。今天是楼兰国的公主习字的日字,我要你帮我监视她,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我。”
话落,一阵风流捎过,黑影完全消失,翠儿微微叹气,随后赶上云清荷,跟着她的脚步。
一路晃晃悠悠来到御书房门前,刚准备抬脚,一阵微力捎过,进入御书房内,云清荷一把摔倒在地。
翠儿连忙扶起,云清荷气的跺了跺脚一把甩开翠儿的手,朝御书房踏去一进门,房内大约只坐了三五个人,陌生的打紧。
云清荷整了整衣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脸抱怨道:“刚刚不知道是那条狗把我撞倒在地,真是没长眼。”翠儿,在外紧盯着她,一个六岁的孩子就会投石问路,逼人现形,心机了得。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离她几尺处的一位男孩站了起来,一身蓝袖锦袍,面容清秀,白锦鞋,上秀的均是大福大贵的牡丹,祥云,麒麟。云清荷抖了逗肩满不在意道:“噢,原来不是狗,是人不过没长眼睛罢了。”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这甩出去。”男孩面色狰狞,随时蓄势待发。
云清荷也不是说软的主,脾气上来了,一把吼道:“来啊,谁怕谁。”话落,云清荷卷起袖子,朝男孩撕去,男孩不甘视弱,一起纠缠在一起,整个御书房哄哄阵阵。
顿时,引来了不少人,云清荷瞥了一眼人群见没有父皇,继续撕咬起来,须臾,一阵熟悉声,如雷贯耳“荷儿住手”,云清荷连忙退在一旁,“给我解释解释”
君上虽然震怒,但透着一些柔情,“这要问问这个没长眼睛的人,敢撞本公主。”云清荷瞥了一眼男孩。
君上哼了两声,云清荷立即住口,见男孩不发话,又瞥了他身上的伤,看了看父皇道:“其实就一点小事,父皇不必责怪谁,小孩子都常有矛盾的,是不?那个谁”
男孩会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嗯”,君上笑了笑抚了抚云清荷的发丝道:“好好学习,还有他不叫喂,他的父亲是朕的得力助手莫离丞相的长子,离歌,臭丫头你以后给我规矩点。”,随后龙轿缓缓朝外驶去。
“离歌,你叫离歌,行,我记住你了”云青荷挑了挑眉道,朝座位走去,片刻过后,一位身穿棕黄锦袍,头戴高冠的年长的男子走了进来,步履沉稳,脸上皱纹密布,似再多一条便再也挤不下,满是沧桑之感。
云清荷挑了挑眉,原来他就是父皇的太傅老师,果然一脸谁都欠他钱似的,离歌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太傅,太傅眯着眼朝这边看来,眼神在她身上停滞片刻,转顺稍逝。
待他把所坐的富家王候将相之子大致扫识一遍,面色不改道:“从此时此刻起,我便是你们的太傅,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望你们勤奋刻苦,学业有成,为楼兰尽一份力”。
“今日的任务的便是‘静’”,云清荷无趣的摆弄笔墨。
太傅拍了一下戒尺,横眉竖起盯着云清荷道:“清荷公主似乎答案辛手撵来,不然由公主开个头,请”,话落,退了讲座台,示意让她上台,云清荷撤过头道:“小女愚钝,不敢上高台怕辱没了夫子。”
离歌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清荷,看向太傅,附和云清荷的话道:“是啊,夫子还是别为难她了,听闻她六年,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答的出呢?”。
云清荷默默听着,话语虽然不那么中听,但毕竟在为她说情,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太傅定了定神道:“公主殿下尽管试试,无碍,无人会笑话公主的”。
离歌正再次开口,云清荷先道:“太傅竟然怎么想听本公主的话,那说说也无妨。‘静’乃一种生活习性,也喻指一个人的品德对个人而言,静,可以修身养性强脾健胄,对君王而言,静,沉心静神,待事沉稳不乱,国则才能安定昌盛,于天下而言,静,于百姓衣食无忧,无起反之民,可保楼兰永世长存。”
离歌一脸惊讶望着她,外界传闻有假?果然不可信,太傅收回表情,一个劲的鼓掌,三个时辰后才解散众人。
离歌一直并未离开,双眼紧紧盯着,瞳孔里的黑洞无线放大,云清荷背后泛起一阵阵凉意,回过头,与离歌眼神相对,离歌连忙垂下头,云清荷笑了,嘴角弯弯,眉宇似剑,脸颊微红,十分好看。
离歌不自觉看得入迷,云清荷缓缓靠近他,把他的肩膀拍了拍,问道:“伤口怎么样?”。
离歌摇摇头道:“无碍。”,”我怎么发现现在你怎么那么顺眼”云清荷轻笑道。云清荷一把搭上他的肩,不然你认我作姐:“姐,以后保护你,不让你受欺负,如何?”
离歌顿时脸蛋发黑,楞了半天道:“我比你大”
云清荷一脸尴尬道:“那哥妹也行,行了哥,我要回殿了,以后找我玩”。翠儿见清荷出来,便领了回去,“离哥哥,那个女孩真是讨厌,竟然把离哥哥打成这样。”身旁一个女孩凑了过来道,“刚刚她没走时,你怎么不说?”离歌甩下了这句话朝外走去,女孩愣住原地,一言不发 。
离歌走后,女孩恨恨咬牙,拽紧袖口‘清荷,好一个清荷,刚相识便和我抢离哥哥,这笔账跟你记下了。’,庭院深处,白樱花款款而落抖落在清荷肩上。
翠儿一路上见清荷不说话,不似平常的大大咧咧,今日的论国之道,挥洒的更是淋漓尽致,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孩,便有如此见地,真不简单,让人琢磨不透。
翠儿抿了抿唇,轻声言语道:“公主今日好像与以往有所不同,公主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气了,要请太医吗?”
云清荷摇摇头,迎笑道:“翠儿姐姐你是不是很反常我的静,没事的,不用了,不过是打伤了离歌,突然觉得下手太重了,父皇今日去御书房心情就不好,翠儿姐姐别多想”。
“哦,公主殿下竟然还会怜悯人,真是难得一见。”翠儿打趣道。
“翠儿姐姐你再嘲笑我,我就咬你,啊,啊,啊”,话落,清荷立即伸手向翠儿趴去,张着樱桃小嘴,一脸狠相,翠儿连忙躲开,一脸笑容,戏弄清荷道:“公主莫不是看上离歌小公子。”,清荷加快速度,朝翠儿插去,似老鼠抓猫,别有一番趣味。
“公主饶命啊,饶命啊”翠儿连忙跑起来,一路上跑跑停停,深怕她摔倒,追不上,一道明黄色的倒影不知何时映入眼帘,悄无声息,满载尊严与厉气。
翠儿不容思考,立即蹲着地上,不悲不亢道:“参见君上。”。
清荷赶了上来,看见君上,顿了顿,随之瞥了一眼翠儿,挨了过去,贴在君上明黄大袍上,无比依赖喊了一声父皇,君上嗯了一声,道:“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似的粘着父皇,都算什么事。”。
但并未推开她,那个父亲不希望他的孩子一辈子粘在他自己身旁,又有那个父亲不视自己的孩子如命,也许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流露出属于自己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