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露重花多
第十六章 露重花多

“唔…”,已然一身露水,想必是日升时分,“梦长…”

“女郎。”

“替我备热水。”

宋瑾在浴桶中泡了一会儿,竟是舒服地不想出来了,她知道妖骨已生到左肩处,亦莫名得有些烦闷。

此时天仍未大亮,港口一艘可载五百余人的中型的武装船舶已近发了,改造之后贴了铁皮,装了火药,架了劲弩。

“殿下…仅出一艘的话,恐怕…”,随行的张氏小将张麓十分不信任这位没有丝毫作战经验的殿下,此时仍有些疑虑。

司空子冀未曾听见一般,趁未出发命淇安回东宫去知会那二人。他心中十分不屑,怜悯此人,处世如此呆讷,小将也是做不了多久了。

宋瑾梳洗完备,便欲候在内苑正殿,不巧宿缘已在殿中了。

“当真糊涂。”,宿缘再对她以不满的神色,看向她左臂的眼神已从最初的惊惧转为而今的忧虑。

她无谓地笑了笑,便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不知漂往何处。

“宿缘道长,女郎,请随我去吧。”,淇安也已是待发了,话音亦轻快。

三人来到外苑入口,宿缘面色极为肃然,太息一声,拂子一挥,念一串咒语,遂抬起右手,以拇指划破食指,那鲜血便要沿着手指蜿蜒而下,他迅速将要滴下的血珠落在那出口,与只需片刻,他便示意宋瑾阵法已解。

宋瑾心下奇怪,这般牢固的阵法,为何只需用他一滴血便可结可解。

她方踏出内苑,身体各处的触觉似减弱了,她轻吐了一口气,心头那感觉似乎新生了般,只是宿缘那眉头似乎许久未舒了。

“女郎可会骑马?”,出得皇宫,淇安牵过城门外早已备妥的三匹马中的一匹,正欲交到宋瑾手中。

“倒可一试。”,宋瑾有些不自信地答道。

学着宿缘上马那般,她也一脚踩上马镫顺势骑在了马上,方抓稳了马,那匹蹄白身黑的骓变得极不安分,马神晃得厉害,口中也嘶嘶地鸣着。宋瑾白了脸,心下一慌,那抓着那缰绳的左手便使上了几分妖力,那匹骓霍然便静了下来,只是两眼也不转了,显得十分呆愣。

淇安和宿缘沉默了片刻,便皆作无视状。

待淇安亦上了马:“需往东处去。”

马背上初晨的风凉的有些沁骨,衣袂猎猎,一条街见不到个些路人,那晨之曦仿佛被遏在了眼前,只逃出几缕清光。宿缘见此景,心中生出一种茫然之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师尊是等了他一月有余了。宋瑾见此景同是茫然的,然,她的茫然也是因天上人而起。这三人中,心思最明朗的变唯有淇安了。

整齐的石板路通向那港口,此次南下,若是行陆路,需先去得隅城,那边会耽搁好些时日,走水路却是快得多了。

张麓引他们上去时,对太子是愈加不满了,剿匪带着道士与妇人作甚,他眼神中已带着些厌恶的神色,将二人送达便急急去了船上二层士兵所在。

司空子冀已在船楼中坐着茶了,楼中没有一个侍从,他便悠然抚弄坐榻前摆着的一把瑟,时而发出几声清响,优雅古朴。

待船发动,那河风竟是意外地大,带着氤氲水汽,向他们扑面而来。

“直入江夏?”,宿缘随意地寻了一方榻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否。”,司空子冀坐正了,便奏起那南榆瑟来。瑟的发声在低音区略空泛,高音区略显单薄。而他却利用这一点,生生奏出一股沉郁的势气来,使人听之,便欲举觞畅饮一番。

宿缘对此颇有意兴,取下背后的剑,解开上面的裹剑布,便在楼中央舞起剑来。宋瑾认得那是当日指着她的那柄。他只饮了一杯,却像是像是带着醉意。剑在他手中似是化作青龙一般,时而似要破风飞去,又忽而逶迤回环,当真洒脱恣意,加上他郢中白雪般的长发,羽衣蹁跹,宛若仙人。

她看得畅快,也欲一试。她站了起来,左手虚握蓄力,一把全身通透,剑柄处爬着细细的裂纹的长剑便出现在她的左手中,较普通的剑器,她的剑要长上三寸,观之凌厉纤丽。

却是挥着左手剑,同宿缘共舞起来。她一剑一式若天凝地闭,动静分明,随是用的左手,却也十分纯熟,斜飞戳挑,招招狠厉中带着百折不回的铮然。她一身白裳,便在那刀剑来回中,化作残霜余雪,迭霜重雪。

二人一柔一刚,在锦瑟声中,快意非常。

她想,了了这次匪乱,她便要去渭州了。

“沿途风光甚好矣。”,司空子冀观罢剑舞,兀自靠在栏上,看了天又看水,“可去游玩一番。”

宿缘笑道:“你若是去游玩了,那须邀来些江夏的匪友与你道同去游山玩水,那才叫熙攘沸扬,玩得热闹。”

宋瑾亦道:“是了,皆说山水秀景可平乱心,待他们回来,怕是不想再做匪事了。”

几人心情颇好,许多烦恼也是被山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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