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是戏剧,悲和喜交叉着上演。
“还真是抱歉了,让你的女儿和我这样的人生活那么长的时间。”
“冬柯,你在乱说什么!”夏凉猛地瞪大眼睛,是最近好事太多,所以需要坏事来缓冲吗?
连站在门口的刘谷三人也是惊诧地张大嘴巴。
“乱说?”顾冬柯抚摸半边侧脸,微微困惑,“怎么乱说了,我没有乱说啊。”
世界上太多的措手不及,我做不到反抗,所以我只能是顺着她的意思走。
“我就知道,再怎么装你也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我不会让你害我女儿的。”夏妈妈抬高下巴,差顾冬柯一个头的她丝毫不见怯懦。
大概这就是区别吧。
“夏凉,你妈妈真好。”他莫名地说出这句话,催地夏凉卡在眼眶里的眼泪巴拉巴拉地掉,落到衣服上画出好多个深色圆点。
顾冬柯走了,他走的很顺利,围在门口的学生分分退开让出一条道,不敢看他。
“妈妈,我喜欢他啊。”
夏妈妈搓着衣角,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话语,有些转不过来,她比女儿更加撕心裂肺,她喊道:你也听到他承认了,你怎么能喜欢他呢。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注重他的身份。
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困难,连他的一切都要分好坏。
“他对我是不是有不轨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他。”
夏凉腾在半空很久的手臂缓缓缩回,肩膀酸涩却抵不过鼻子,鼻子一酸就控制不住眼泪。
“妈妈,你也喜欢过不是吗?你也喜欢爸爸你也爱着爸爸的啊,怎么在我身上你就那么残忍了……”
她控制不住情绪,连说话都开始口不遮拦不经大脑。
闹剧还在继续,人却都散去,有些热闹散尽人走茶凉的势头。
夏妈妈捂着嘴,身子颤抖,和触电有些相似,她要去抚摸自己的女儿,把女儿脸上的眼泪都擦去,可是被夏凉躲开,她一下子慌了神,说话都语无伦次的:“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错了。”
被妈妈慌乱的道歉吓醒的夏凉缓过神,惊觉自己怎么会这样对妈妈说话,她咬唇,用力地咬下去刺激她混沌成团的大脑:“妈,不是你的错,我们回家。”她上去搂住妈妈,用力地紧紧地。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发生的事已经不论对错都是过去了。
变魔术的青年画着小丑妆,站在广场中央将丝帕变成鸽子,他一扬手,鸽子飞到空中盘旋三圈,又变回丝帕悠悠扬扬地落下。
围观的人鼓起掌,对此表示喜欢。
卖烧烤的妇人抱着自己熟睡中的孩子,她轻哼曲子。
跳街舞的少年失败一次重新站起来,直到失去力气,仰面躺在地上,不顾形象。
卖报纸的老爷爷听戏曲,摇头晃脑的。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顾冬柯这么说,不消片刻又笑,“真是麻烦啊……”
顾冬柯已经一个礼拜没有上学也没有回家,正当夏凉他们预备报警的时候,卢璐瑞打电话说,他回来了。
夏凉匆匆赶到学校,卢璐瑞正大张双臂,拦着顾冬柯,一脸焦急。
“对不起,我妈妈过分了。”夏凉上前拉住顾冬柯的胳膊,低着头。
“不用道歉,错的不是你。”顾冬柯注视夏凉头顶的发旋,没有接受夏凉的歉意。
“你生气了。”夏凉猛地抬头,她抓着顾冬柯胳膊的手握的更紧。
顾冬柯不作辩驳,他轻轻地说:对,我是生气了。
他问:我不能生气吗?
然后在夏凉无措的时候噗嗤笑出声来,他说:“阿凉,你是笨蛋吗?”
顾冬柯清楚地看到夏凉的瞳孔放大,他用力地揉夏凉的头发,说:“之所以一个星期才回来,是因为我爸出院了,我准备把原来的家搬走。”
“那个真的是你爸啊……”夏凉木愣愣地感叹,丝毫不知道自己抓错了重点。
夏凉不提,但卢璐瑞等不及,她嚷嚷:“谷子说,你要转学了。阿凉已经都说清楚了,校方表示理解,你还转学吗?”
像是当头一棒,夏凉有点头晕,一个星期不来学校,一个星期的搬家,都说明什么。她无力地松开手,颓然无比:“你是来办理转学手续的吗?”把家搬走,把学校搬走,什么都不留下,让她一个人在看不见未来的等待里煎熬吗?
“的确是来办理转学手续的。”顾冬柯俯下身把自己的视线与夏凉齐平,那双夏凉最喜欢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自己,通红的眼眶,眼下的青紫,头发被顾冬柯刚刚弄乱。
真是狼狈到家了。夏凉这么想。
“我不想你为难。”顾冬柯直起身子,把手搁在夏凉的肩膀上,很用力地握紧她的肩胛骨,想把手上的温暖交给她,“你妈妈说得对,我不能害了你。”
夏凉一顿,甩开顾冬柯的手,嘶哑着声音:“顾冬柯,你个王八蛋,谷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烂人,你逃避什么啊逃避,我怕什么为难了,你怎么害了我了,被我妈这么一闹,你就怕了?”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丢脸,转身就跑,不愿再和顾冬柯说话。
卢璐瑞喊了声阿凉没能把人叫回来,尴尬地看着顾冬柯,她有点不安,好似她又做了错事。
“不关你的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提。夏凉就拜托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