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悔教夫婿觅封侯【下】
一百 悔教夫婿觅封侯【下】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定是要去临淄。”我一手还抱着扶摇,努力藏着哭腔,故作镇定道。

他送走使者,冲我摇头:“临淄一定要去,不过不是现在。我给姓田的备了几分玻璃,仍在路上。你给扶摇洗把脸,我们动用空间之力到咸阳一趟。”

是了,出这么大的事情,阿洛一定等不及舟车劳顿一个月再到。不过咸阳的那位洛先生,当真欢迎我们吗?

“姑母,去哪里?”扶摇问道。

“咸阳。去见见舅公。”我在井里打了小半桶水,z给扶摇抹了把脸,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钗环,从席子上抱起琴来,打起精神道:“玉哥,做法吧。”

“跟我在一起,你吃了太多的苦。”

“没事。”

不过是他折扇打开的功夫,便到了咸阳城门口。扶摇并没有对短时间内穿梭空间感到有多诧异,反而说道,怪不得,原来你们都是巫。

上一次拿着宋玉的折扇独自来咸阳,也是数年前的事了。沐浴在清晨日光里的咸阳城,商队进进出出,宛如晨钟暮鼓一般平和安详。进城门后,我们直奔洛家,不想望舒他们竟也才来到,尚未来得及扣门。其实也不必扣门,门四敞大开着,白幔低垂,覆盖着门匾,连石狮子,都被迫缠上了白布。它们仍十年如一日地咀嚼这座大宅院里发生的离合悲欢。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却并没有人面露哀色。他们无非是不想被别人说成刻薄吝啬,无非是想吃三天不断的流水席。据说这流水席,可是要办七七四十九天。

阿洛颇为责怪地看我一眼,诘问我怎么不分轻重地把孩子一同抱了来。

“阿洛,我们进去……”望舒提议道。

“你闭嘴!”她轻喝道,我看见她在不停地掐着指节,脚尖烦躁地在地上摩擦。

一个披重孝的身影从屏风后快步走出,他麻衣的帽子因疾行而滑落,过长挡住右眼的刘海和腰间淡蓝色的短刀,让我确定他就是洛湲。他比从前清癯了很多,却也不至于形销骨立,面容上依然能找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痕迹。他小阿洛两岁,今年应当是二十一岁不假。

打量我们几人一周后,洛湲勉强笑道:“又是这一帮人呀。姊姊,你还和他们混在一起。不过混出来了个小外甥,我喜欢。”

“莫要耍贫嘴。咱爹………不在了罢。”阿洛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打听已知的事实。洛湲还没有张口,她的目光就一点点黯淡下来:“定是不在了。”''

洛湲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宋公,望公,夏姑娘,随我进来吧。内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洛夫人是个无论样貌还是性格都很随和的女子,谦恭内敛,我们说话时,她只是微微颔首,也不插话。

“蘩儿,你说。”

“到底怎样呀,还要让弟妹来说?”阿洛的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儿。

“姐姐,您别急。爹几月前突然回来,我和夫君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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