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救驾来迟，请国君责罚！”当一切都开始活动时，望舒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芜城，你怎么不跑。”宋玉把我拉过来，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干燥的披风。

“善哉，刺客呢？”国君端正身子，虚晃一把，望舒哪里敢用他扶，直接自己站起来，他支撑着地面的长剑不住颤抖。

“刺客已伏法，臣将其丢在乱葬岗了。国君昏睡已有一段时间，可要穿太医令？”我眼前依然能看到老者身体化为点点萤火的景，传说，会巫术的人，因为早已将灵魂出卖给了天地，所以死后连全尸亦保不下，全都散落回天地间。

“不必。夏姑娘，寡人问你，刺客呢？”国君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诚如大祭司所言，刺客伏法。”我紧张地浑身颤抖。

“那为何拽宋玉衣角？”

“回王上的话，夏姑娘受了惊吓。微臣不过略略安抚。”他虽然这样说着，却一刻都没有放松。

“寡人久仰夏姑娘大名……姑娘可愿为国祈福啊？”国君望着群臣，冕旒后面，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我该如何回答？若我答应，那就等于从今往后就要为楚国卖命了……若我不答应，恐怕是无法活着走出去，还要连累他们。

“大王可否给奴一些思考的时间？奴出身齐鲁，身世卑鄙，得大王爱重，三生有幸。但是奴亦有自己的计较，三日之后，国君派人去宋府上即可。”我几乎是喊着说完的，可恶，这都是什么胡言乱语！好在国君没有太为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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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靠着宋玉，什么都不想说。对宋玉来说，打击更大的，是先生的去世吧。我隐约觉得，若是换了宋玉，他一样会为国君挡剑，而望舒则宁可自己做国君，也不会效忠无能之辈。

“望舒，你想忘了她么？”

宋府小，地域远远不及望家，宋玉尽力使他看起来典雅不失体面。我终于掏出了那鹧鸪面具，宋玉立即问道。

“想，无时无刻不想。我记得数年前你也是这样问我的。”望舒长身而立，左手按着右臂。他的身边总好像缺少了什么，对，缺少了那个浅笑嫣然，风姿绰约的洛书。

“那你的答案可有改变？”

“你清楚，宋玉，我一直是这样的人，从未改变。”望舒笑了，舒展如春风:“汉之游女，果然可遇不可求啊。”

纵使求你不得，我亦不必寤寐思服。若有缘，便让它生死相依，若无缘，便似飘蓬散了，哪怕天涯海角，哪怕相逢即是你死我活，又有何妨？

望舒一把扯过我手中的面具，“鹧鸪，好意象。”他自嘲一笑:“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在逃避。连一个安定的未来都不能许给她，还敢奢求什么？”说完，就将那面具扣在脸上，手微微颤抖着系上了那垂在耳后的缎带。

电视火花的一瞬，他眉毛一扬，旋即回复了原来的神情。这一瞬间，到底有对少记忆被尘封在心底，从此再不为人知晓。

“岳峙，去告诉景差大人，备战，明日午时校场点兵，不得有误！”望舒检查了佩剑，快步踏出门去，这才是摒弃儿女情长的望家大祭司，洒脱不羁，和昔日一样冷酷，决绝。

“宋玉，我怕。”我抱着琴，思绪起伏。

“不怕，到哪儿去，宋玉陪着你。”他的手搭在我手上，我第一次没有缩回。谁知道呢？那一天对我信誓旦旦的你，是否也会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对待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