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在这样一座南方的城市，气候像是一壶开水被停了壶下熊熊燃烧的火焰但还在喘着白色的气雾。十四中的学生们在这样的气候下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校队为了即将开始的全市联赛做准备，输了与南山高中的友谊赛的队员们心里面都憋着一股劲。欧阳教练的魔鬼训练每天都折磨的他们喘不过气来，而队上新老交替的磨合期还没有过，刚刚毕业了的几个主力队员的缺口要高二、高三的队员补上，最重要的是周墨和程岳这对硬骨头该怎么去啃。

从南山高中回来以后，每天训练的气氛都不是很对。每天放学后，在操场上进行的常规性训练是队员们的必修课，而在全面的体能训练后会有个半小时的全场对抗。这个时候欧阳教练会随机的将队员分成两队，通常情况下是用主力阵容对阵第二阵容。主力阵容是控卫周墨、分卫张响、小前穆枫、大前穆宇、内线是欧阳豪，第二阵容是：组织后卫程岳、分卫陆昆、小前王志、大前姜鹏、内线王海洋。对位周墨的是去年全市最佳新人也是最佳第六人的获得者程岳，今年读高二的程岳因为去年队里面拥有全市最好的控卫也是全市联赛连续两届得分王以及决赛MVP的端木瑞所以只能打替补，因为程岳的个人能力与端木差不了多少，很多时候欧阳教练都是用的双控卫阵容，所以程岳在上个赛季场均出场时间在队里还是很靠前的，当然场均也能拿下18分，6个篮板，5次助攻。本来在欧阳教练发现周墨之前，程岳应该理所当然成为队里的核心，但是自从周墨到队里报到后，欧阳教练继续让程岳扮演第六人的角色，带领板凳阵容，不过这样也增加了板凳深度，使得十四中虽然失去了端木和林子寒这对双子星还能够具有竞争冠军的实力。但是程岳一直不能接受自己要为一个新生让出主力位置的事实，所以在对抗赛的时候总是很较劲。

“让开！让他们一对一！”张响冲着上来给程岳挡拆的王志吼道。

“得！大家都拉开，一对一盯防好了，看他们俩个人的表演。”王志悻悻道。

这个时候欧阳豪从内线提上到了顶圈附近，风雨兄弟也分别沉到底角俩侧，炮哥张响站在了左侧45°三分线外，而他们各自的对位队员也都到了相应位置。此刻场上犹如一个一个木桩在看着程岳与周墨的斗牛。欧阳教练在场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因为他明白这两个弟子迟早是要来这么一出的，就像上个赛季的端木瑞与林子寒，只不过现在场上的是周墨和程岳。

“看着你这张冷脸就烦，有本事抢了我的球啊。”程岳沉下重心向周墨挑衅道。

“前几年想在前场上找事的都会跟我说这么一句话，你还是先过了我再说吧。”周墨感觉到了程岳的不友好，毫不给学长留情的回应道。

“对付你还要过人！？”程岳一个罚球线急停跳投，篮球稳稳地入框。在回防的过程中程岳在低声的跟周墨说了些什么，周墨是眼中顿时寒光四射，生气的看着程岳，仿佛程岳揭开了他的内心深处的一块伤疤。

“豪哥，拉开拉开，让小墨单打。”炮哥一直是队里最挺周墨的，他冲着欧阳豪喊道。

“哈哈，大炮，我求之不得哟。”程岳没好气的说道，“拿出你首发的水平来吧，请你吃四川火锅哈。”程岳继续对着周墨喋喋不休。

“做好你的防守吧。”周墨一如既往的像一块冰一样冷冷地对程岳说道。周墨右侧三分线外持球，稳稳地运着球在寻找机会，眼睛直直地盯着程岳，眼前这个处处与自己过不去的学长。周墨熟练地胯下运着球，突然向左前方一个加速虚晃，但闪电般的用左手将球几乎是贴着地面敲击到右手，从右边过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程岳。在场边目睹了刚才发生一切的欧阳教练在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这个苗子没有培养错。这个过人的水准不在端木之下啊。过了程岳之后周墨并没有直接上篮，而是稍微停了一步等程岳追上来后，用右手将球拉了回来，又重新面对着他，继续运着球，还是一个虚晃加速，然而这次周墨是选择从程岳的左侧进攻，还没有等程岳反应过来，周墨已经杀到了篮下，一个漂亮的换手上篮，手掌心几乎与篮筐平行。这一切都发生在5秒钟之内，周墨连续过了程岳两次，并且还上篮命中。

“好球！”炮哥回过神来大喊一声。

程岳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王志捡了球直接发给了陆昆，而此时程岳才慢慢地缓过神来，过了半场后在顶弧要球，陆昆将球吊给了内线的王海洋，刚上高一的王海洋看见顶弧的程岳在要球就顺手一拨将球挑给了程岳。程岳被周墨刚才的过人给打懵了，闭起嘴巴，没有再喷垃圾话。程岳持球面对周墨，大家还是默契的拉开，做看客。周墨放了程岳一步，双手张开，重心并没有完全降下来，程岳觉得机会来了，硬生生的拔起来一个麦迪式的干拔跳投，出手的弧线相当的高，几乎是在程岳出手的同时周墨高高地跃起，在篮球出手的刹那，周墨的手掌刚好触及到，直接一个大火锅将球扇飞出边线。周墨冲着程岳喊了句：“我的火锅也是免费的。”

全场都惊呆了，因为周墨跳的实在是太高了。本来187的身高在控球后卫里面就算是高个子了，再加上如此的弹跳和爆发力，身体素质真的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在高中生这个群体中，他这样的身体素质还是不常见的。刚进入校队的时候，欧阳教练给他测量过各个指标，其中立定弹跳是110公分，跑跳摸高达到了不可思议的3米65。

对抗赛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防守的强度也越来越大。“嘟——”一声哨响，“好，今天的对抗到此结束，大家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到球馆里面集合。”场边的欧阳教练并不想让自己的弟子们带着情绪接着打下去，而是在恰好的时机吹响了哨子。

在欧阳教练看来周墨是个不可多得的一号位，在高中生球员中属于天才级别的人物，而程岳却是板凳匪徒的象征，因为他有着超一流的中远投能力。其实欧阳教练心里面也没有底，这样俩个桀骜不驯的弟子要怎么融合，虽然周墨比起端木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毕竟端木是程岳的学长，是前辈，程岳不得不作为球队的替补，然而周墨只不过是个新生，让上赛季最佳第六人继续当替补，而且是给一个新生当替补，程岳实在是难以忍受。不过从欧阳教练的战术来看，程岳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因为很多时候欧阳会派出双控卫的阵容，用程岳来打二号位，虽然他183的身高在防守对方的二号位会有点压力，但多数情况下他的进攻已经牵扯了对方很大一部分的精力了。

上赛季林子寒因为跟端木瑞在场上争夺出手权，搞得球队差点失去总冠军，最后决赛生死局的第三场的最后一节，欧阳将林子寒死死的摁在了板凳上。可能这就是林子寒在暑假决定转学的原因吧，可这也是说不通的，因为以林子寒的实力在端木瑞毕业离开球队后当然不让的会成为球队的核心人物。有一点是欧阳不可否认的，那就是他心里一直很看重林子寒。在他心里林子寒才是这个市里最好的二号位。

“小墨，刚才你那个火锅太帅了，直接像是韦德。跳的也太高了，真的没看出来呀，看来传说你能立定跳110厘米是真的。”炮哥总是喜欢拿韦德来说事，因为韦德是他的偶像，他觉得韦德才是地球上最厉害的球员，热火的铁杆球迷。

“炮哥，你是不是也想被扇一个？！”穆宇凑热闹的坏笑道。

“穆宇老兄，我觉得你还是先解决好那些小美眉的情书问题再来这掺和。情书是写给你哥的还是给你的都不清楚，上了大嫂都不晓得噢。”炮哥的玩笑总是那么没有遮拦。

“我靠，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说不定我老弟上的是你妹呢！”这个时候穆枫从后面插了一句。

“学长，你们太有想象力了，太有才了。”高一的李潇潇搬着一桶桶装矿泉水，满头大汗的调侃道，“炮哥，你不会真的有妹妹吧？”

“有啊，你上个星期认的姐姐，就是我认的妹妹，哈哈。”炮哥没好气的看着这个高一学弟道。李潇潇尴尬的笑了笑。

一群人说笑着回到了球馆里，从南山高中回来的这几天里面，大家训练都很刻苦，因为每个人都知道那一场败绩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明白即将到来的联赛是容不得失败的。十四中的历史是容不下他们抹黑的，欧阳教练的队伍在本市高中联赛开始以来只丢过一次冠军，而且那仅有的一次也是亚军。

“集训了好几天了，效果如何，目前看来不得而知，但是我们有些队员，具体是谁我不想点名了，打得毫无章法，喜欢单打独斗。”欧阳一边说一边看着昂着头的周墨和程岳，“我强调过多少次，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投篮要具有合理性，如果一个人能够解决，那干吗还要五个人在场上？！”

“其他人先回去，周墨和程岳你们两个人留一下。”欧阳教练似乎要啃这一对硬骨头了。

“你们俩个人在场上玩斗牛啊？！”欧阳看着周墨和程岳，他们俩依旧是昂着头。

“不是，教练……”

“不是什么啊不是？”欧阳打断了程岳，“你们俩个是想学端木和林子寒啊？是不是想把这种情绪带到下个月的比赛场上啊？”

“没有，教练……”程岳一听急了，他害怕欧阳会找理由削减自己上场的时间，连忙解释，“其实刚才场上我和小墨就是有点太认真了，这不很少有机会能够跟他对位嘛。多防防他，以后遇上了林子寒防起来才会变得轻松啊。”

其实程岳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球场上的较劲与认真才是对于对手的尊重。虽然程岳和周墨的公开的对着干在队内的影响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影响到球队的发展，相反这样能够将对抗的强度提升起来，这样对于球队的整体防守会有所提高。

“我不是反对你们较真，但是要打出配合来，不要一味的拉开单打，多传传球，和队友有个配合。战术要打出来，明白吗？”欧阳教练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篮球毕竟是五个人的运动，不能够太过于依赖一俩个点，否则一旦遇到球员手冷的情况，会使球队变得被动。

周墨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在欧阳的战术体系中，他往往是最得利的，程岳有抵触情绪是肯定的，因为他不服气。

“好了，你们回去吧。”欧阳说完径直走向内间的办公室，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周墨和程岳一起出了球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往寝室走去。

集训一天一天的过去，每天都一样，随着球队的战术演练，队员之间也越来越默契了。因为欧阳教练的战术安排需要，更多的时候将程岳和周墨放在一个队里进行对抗赛，这个时候他们俩的配合也越来越多了，随着配合越来越多，他们俩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