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就连呼吸也放慢了。她怕惊到娃娃，也有点害怕，万一那娃娃是个恶鬼呢，自己岂不是有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小白以为它不会出现了。

突然，白小白听到一阵声音，是从梳妆台上传来的！

白小白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是它动了吗？它要出来了吗？

白小白不敢睁眼，在等它来。而现在，白小白觉得背后有些发热，鼻尖上也有些冒汗了。全身就这么绷着，一动也不敢动。

梳妆台上，一个娃娃正像机器人一般活动着手脚。它的球形关节处灵活地转动着，但连接的部分却还是僵硬的。

“嘭”，木质地板上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白小白知道它正一步一步地来了。

它好像是没有重量的，白小白知道她在床上，但却感觉不到它在床上的重量，只有她的手在戳着白小白的脸颊。

白小白此时还装作熟睡的样子，因为她不想打草惊蛇。

白小白能感觉到它在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是很重，但还是让白小白头皮发麻。

它一下下地拉着，白小白有些忍不住了，所以看准时机，伸在被子外面的手一把抓住了扯着自己头发的手。

那娃娃明显一慌，白小白的头发也得到了解放。

白小白死死抓着它的手，然后起身。那娃娃赶紧把脸背过去。

白小白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人”，连灯都没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你是谁？”白小白先开口了，但声音有些发颤。

那娃娃没有说话，白小白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娃娃身上穿的就是那套淡紫色的的衣服。

“你是那个娃娃对不对？”见女孩没有说话，白小白大着胆子问。

那娃娃依旧背对着白小白，但微微点了点头。

“你转过身来。”白小白想看看女孩长什么样子。

那女孩没反应，白小白又说了一遍，那女孩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因为在黑暗中，白小白只看清了女孩的轮廓，但那双大大的琉璃眼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真的是那个娃娃！”白小白激动地说。

女孩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算是承认了。

白小白捏了捏娃娃的手，软乎乎的，就是没有温度。

“求求你，别把我当成怪物，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女孩开口了，声音黏黏糯糯的，像极了吴侬软语。

“你别害怕，我不会把你扔掉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白小白觉得说这话有些反了，明明之前是自己害怕，怎么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了。

“真的？”那女孩眼睛亮了亮。

白小白点了点头，“你原来的主人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把你卖了吗？”

“嗯。那天我刚刚有意识，所以很好奇，在那房间里到处摸着，结果主人来了，她吓坏了，大哭着叫她奶奶。”

“你为什么会有意识？”白小白觉得有些不真实，原来真的存在。

“这。”女孩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那天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可以动了，接着我又活动了其他部位，那种感觉很奇妙。”

白小白不知道女孩此时脸上的表情怎么样，应该很高兴吧。

“原来做人的感觉这么好啊。”

“那是自然。对了，你有名字吗？”

“没有。”女孩有些失落，她知道作为人都有名字的，可自己原来的主人都是以“娃娃”来称呼她的。

“这样啊。”白小白摸了摸下巴，“改天给你想个名字吧。”

女孩兴奋地点了点头。

“可以开灯吗？”白小白这才想起来，总不能在黑暗中聊吧。

“嗯。”

台灯发出白色的光，照亮了床那一片。

“你长得真好看！”白小白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女孩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那你只能晚上出来吗？”

“当然不是，我随时都可以出来。”

“别人都能看到你吗？”

“这个嘛，只有你能看到我。”

“因为是主人吗？”

“对啊。”

白小白有些得意，原来主人还有这个好处啊。

白小白想起那个放在梳妆台上的娃娃，转头看去，发现发娃娃还在。

“那个是你的本体吗？”白小白指了指。

女孩郑重地点了点头，“它很重要，可以说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对了，前几天你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捉弄我啊。”白小白有些纳闷。

“我好奇。”女孩睁着大眼睛说着，“我发现你们人的脸虽然也是软的，但是却是暖的，不像我，冷冰冰的。”女孩把自己的手在白小白面前晃了晃。

“对了，你有几个主人啊。”白小白想着这娃娃经过多长时间才会有自己的思想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从有意识开始才知道的。”

“能说说你记忆里的那些事儿吗？”

白小白让女孩靠着自己坐，还给她盖了被子，虽然白小白知道她不怕冷。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聊了很久。

“丫头，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呀。”

第二天白小白依旧挂着两个黑眼圈，而且比前几天更重了。

白小白却笑嘻嘻地说：“昨天和一个朋友彻夜长谈呢。”

容雅看着白小白的熊猫样，说：“今天要不要给你早点下班啊。”

“不用，我精神好着呢。”

可虽然这么说，在中午的时候白小白还是打起了瞌睡。容雅自然是上楼睡午觉了，白小白就坐在吧台边，用手支着头睡。

头再次从手上滑落，白小白有些醒了。微眯着眼看了看店里，瞬间瞌睡就醒了，齐钰居然这个时候来了。

白小白用手抹了抹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从座位上下来。

“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下啊。”

“看你睡得那么舒服，没好意思打扰你。”齐钰这话里打趣地成分更多一点。

白小白暗自想，要是流口水了，不就糗大了。

“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娃娃呢，怎么样了？”

白小白坐下来，含糊地说：“没什么，只是做恶梦了而已。”

白小白觉得既然女孩别人看不到，那说了也没用，而且昨天晚上女孩拜托自己不要说出去，白小白应该保守秘密。

“一个噩梦缠了你这么多天啊。”齐钰挑了挑眉。

白小白只能尴尬地点头应声。

下午，容雅给白小白发了工资，而白小白拿着这份工资当然是另有打算的。

还记得上次齐钰给白小白这个娃娃，所以白小白觉得给齐钰买点什么。

首先问的就是容雅。

“老板，你说齐钰最近有没有特别需要的呀？”

容雅想了想，“最近他在玩摄影，对单反一定有兴趣。”

白小白看着工资，撇撇嘴，俗话说单反毁一生啊，那都是有钱人玩的，怎么买得起啊。

“还有别的吗？”

“这个嘛。”容雅皱着眉头，“你这么关心齐钰干什么呀。”容雅一脸八卦地看着白小白。

白小白被容雅盯得不好意思，“没有啦。还不是还那娃娃的人情。”

容雅恍然大悟，随即摆摆手，“哎呀，还什么呀，齐钰才不在乎这些呢，他给你了你就收着啊。”

容雅说得理所当然，但白小白可不敢认同。容雅和齐钰做了快十年的朋友，当然可以这么说，而白小白认识齐钰才一个月啊。

“就当是朋友间的送礼啊。”

白小白想着，朋友间有送这么贵的嘛。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白小白觉得让容雅给自己做参谋是件不靠谱的事。

白小白去了当地最大的商场，就是为了齐钰。

白小白最先想到的就是齐钰是画家，那么一定需要绘画工具。

可进店里一看，才发现都是一些白小白从没听过的名词。而她也才知道原来画笔也分这么多啊。

白小白还想送齐钰画，可这些画在白小白看来虽然好看，但摆在齐钰那里就差了档次。

上次去齐钰家的时候，白小白也看了齐钰家里的画，虽然那个时候认识的没几幅，但从后来买的杂志上看到，齐钰家的画件件都是珍品。

在那家店里磨蹭了很长时间，最后那店员都口干舌燥了，白小白还是犹豫不决，在店员鄙视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偌大个商场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这时，白小白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白小白本来是不想接，可那铃声坚持着一直响，白小白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小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白小白实在记不起他是谁。

“我是毕泽然，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那不是安琳的男朋友嘛，难道是他和安琳的事？

“可以，地点在哪里啊？”

“就在‘恋尚’，七点钟吧”

白小白一个人走在傍晚的街道上，白天夏日的炎热已经散去了，晚风是凉凉的。

白小白忽然想起了家里的娃娃，本来打算回家陪陪她的，没想到临时有事，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白小白直接走到了甜品店，吃了简餐就等着毕泽然。

忽然眼睛的余光瞟到了两个背影，很像老板和岳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