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疏影黑着脸上前,一个公主抱将水清浅揽在怀里,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喂,喂……你干嘛?”水清浅怀里还抱着酒坛子,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道。
他冷冷看她一眼,半个字都不愿意吐出来。一路低气压地抱着她走到客房,明明很想发火但还是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然后将她的酒坛子给夺了。
“喂,你给我!”她扯着他的袖子抢酒,沐疏影将酒坛子背到了身后,她为了抢它,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他身上。
“水清浅,你一喝酒,不管是哪个男人都这样亲近的么?!”他的声音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说话声越来越小,“我……才不会……跟臭男人……亲近……”
说完便身子一软,竟是睡过去了。
沐疏影皱紧了眉头,虽是气还是将她扶回床上躺好了,盖上被子,又默然站了一会儿才走。
第二日水清浅是被空谷芷摇醒的,一睁眼一碗醒酒汤被递到她面前。
待她喝完了,空谷芷才欲言又止地道:“你……跟沐公子是什么关系?”
“……芷姑娘不关心炙公子昨晚跟我说了什么吗?”
“谁要关心他啊!”她冲口否认,“你快回答我。”
“没什么关系。”水清浅淡淡道。
“是吗?我倒是知道你跟他的一点特殊关系呢,你想不想知道?”空谷芷意味不明地笑。
水清浅闻言亦是笑了:“我跟他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一层关系?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是一味药呢。”空谷芷的话让水清浅震惊,“你唯一的用处,就是提供琉璃心。”
见她不敢置信的表情,空谷芷十分满意,又接着道:“你知道这是谁要用么?自然是我了。”她神色骄傲,“沐是要娶我的,他准备用一颗健康的心脏做聘礼。”
水清浅完全愣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越捏越紧,掐出血来亦不自知。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就是为了琉璃心……又是琉璃心!
她当初的怀疑果然没错,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杀了她的父母!因为没有得到琉璃心,所以接着又趁她失忆了再次接近她!
为什么?云织,云染,七娘,沐疏影,一个一个的人接近她都是为了她的琉璃心!就因为她身怀至宝,所以就连一份真诚的友谊也无法获得吗?!
她越想越无法遏制自己胸中的怒火,从枕头下拔出一把短刃便冲出房门,空谷芷吓得赶紧跟上她。
“沐疏影在哪?”她随手抓住一个过路的佣人凶神恶煞地问。
“不……不……”佣人话未说完就被她扔到了一旁。水清浅的阴蛰目光盯上另一个路人,对方连忙抖声道:“好像在……谷主那儿……”
“水清浅你想干什么?!”空谷芷追上来拉住她,被她一手甩开。
一路弄得鸡飞狗跳,水清浅声势浩大地到达谷主的书房,一堆的护卫在空谷芷的呵斥下上前阻拦,都被水清浅单手打飞。
“站住!”一个黑衣戴护甲的汉子一声大喝,挡在她的面前,她一言不发直接与对方打了起来。
“住手!”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袍老人自书房出来,空谷芷得了救星一样迎上前去:“父亲。”
护卫一听谷主发令立即停了下来,水清浅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柄短刃闪着寒光袭向随谷主出现的沐疏影。
“铛!”
水清浅手中的匕首被白袍老人弹飞。
沐疏影徨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毫无变化,阴沉沉地道:“你干什么。”
“沐疏影!”她揪住他的衣领,恨意自眼中汹涌而出,令他不禁愕然,“我父母,是你杀的是吗!”
他黑沉沉的眼眸里深如幽潭,表面静默内里暗潮汹涌。他冷毅的双唇抿成坚硬的线条,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她低吼,“是不是你杀的!到底是不是!”
“带她下去好好冷静一下。”谷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
“滚开!”她如发狂的刺猬般来者皆伤,固执地质问着他,“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回答?你不敢吗!你敢做不敢当吗!”
“我杀了你!”她从护卫手中夺来一把刀狠狠地刺向他。
沐疏影面目阴沉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不躲避她的刀。
“沐公子!”空谷芷惊叫。
他为什么不躲?
谷主一只手轻松制住了她,沉声喝道:“带她下去!”
众人得令纷纷上前压住她,她被拉着越拖越远仍旧目光阴蛰地盯着他,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刺他一刀,嘴里充满恨意地重复他的名字:“沐疏影!沐疏影!!!”
她斥血的眼映在他深黑的瞳孔里。
待她的声音远得完全听不到了,空谷芷仍然心有余悸。那是怎样可怕的一种眼神,仿佛地狱罗刹一般。
不过想到水清浅这么恨沐疏影,那她就不再配当她的情敌了,空谷芷心情又好了起来,正想跟沐疏影说句话,他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空谷芷看着他围满低气压的背影,神色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