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透过纱帘进来。
水清浅眼睑轻颤,慢慢睁开眼,窗外已是阳光大好。
宿醉让她头晕脑胀,一起身只觉浑身酸痛,口干舌燥。她下床梳洗一番,换下沾满酒气的衣服,总算精神好了点。
昨晚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一些片段在她脑中闪现:眼前一黑……有一堵墙……
嗯?墙……是怎么回事?
之后有人说话……说的什么却不记得了。
实在想不起来,她摇头甩掉这些,打起精神来。
颓废的时间只有一晚,接下来,她要尽快提升实力,为夏雨解决掉那两个狼狈为奸之人!
齐余……即使他被关进地牢,被处以死刑,执行的人也不能是别人,而是她!
她的手捏紧又松开,而后命人打开房间,开始迎接客人。
雨戚戚不知怎么回来的,依旧没事人一样摆出白莲花的姿态在男人间游刃有余,莺声笑语比以往还要喧闹,像是故意挑衅她。
对于她这种拙劣的手段,水清浅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而七娘此刻已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难得戚戚不去找冷玄的麻烦,更难得的是一向接客态度十分冷淡的冷玄,今日破天荒地态度好了一些——尽管这个所谓的好一些只是不再摆张冷脸。
门口又来了一位暴发户家的公子,打扮得花红柳绿像只鹦鹉一样的七娘扭腰过去,殷勤地将这位财主迎进去。
“冷玄,来接客啦——”七娘一字三绕的声音传过来,水清浅撩了撩眼皮,总算忍住了掉一身鸡皮疙瘩的冲动。
这个七娘,明明十分年轻,却偏偏做出这副形容,让人将她误以为是大妈。
这个人或许也是深藏不露呢。
乐女已经准备就绪,侍女将重重纱帘放下,悄悄退到一侧。她一袭红衣,在迎客房里的床边侧身坐着,把玩着床帘上的珠坠,没有一点迎接客人的样子。
“冷玄,怎么还不起身招待客人?”七娘早就见惯了她冷漠的样子,不过表面上训斥两句还是少不了的,水清浅只当没有听见,七娘也不期待她有所表示,说了她两句转而又陪着笑脸招呼暴发户公子坐下,废话两句后才出去了。
这位公子瘦骨嶙峋皮肤黝黑,身上却穿金戴银极力表现出“我很有钱”的意思,水清浅不由得联想到了挂满钱的人肉架子。
她眯了眯眼,掩盖住里面闪烁的阴冷目光。这个人……是个不错的目标。
“美人儿,赶紧跳个舞,跳得好爷重重的赏!”这个人抬了抬手,一串串金银珠宝相互撞击,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她不答话,长袖一舞,乐声跟着响了起来,层层纱帘在袖风带动下一同起舞。重重遮掩下,她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神秘而诱人。
“钱架子”忍不住被她的动作牵引,拨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帘,想凑近去抱得美人在怀,她却是忽远忽近,让他怎么也抓不住。
“别跑呀,嘿嘿嘿嘿……”他眼里只剩下这妖娆的红衣女子,连门窗什么时候关上,其他女子什么时候退下的都不知道。
“诶!终于抓到你了!”他淫笑着,见那女子转过身,现出赛雪的容颜,莹莹欲滴的泪痣,美得让他呼吸一滞。
迟钝如他没有发现这呼吸一滞其实是因为被她定住了身体。
水清浅神色平淡,双手掌心贴在他胸口上,丹田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他身上的生气不断被她吸走,速度越来越快,她丹田处的漩涡随之变大。
男人的身体慢慢变成红色,蓝色,紫色,黑色。他无力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最终身体变为黑色,再无半点生机,被她一把抓成灰烬。
新得的那股生气在丹田内毫无章法地乱窜,她闷哼一声,缓了一会儿,将这躁动的力量压下。
生气被吸收后与自身气息不符,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不适感,还需要花些时间将它炼化为自己的功力。但别人的气息终究不是自己的,会在体内留下一点隐患,这一点微不足道,但积少成多后会十分麻烦,严重时就会走火入魔。
不过这是十年后才该担心的事,十年……应该足够她找回自己的记忆,父母之死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