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易容成他人模样来我血月殿有什么目的?”柳依依铁青着脸,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肩膀不断剧烈地颤抖着,明知道那不是本人,可是对着那张脸自己果然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她一手持剑一手指着南宫珺大声质问。
“哇,好恶的婆娘。”成之涵靠近南宫珺,小声问道:“喂,海棠,你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她看到你简直恨不得将你扒皮拆骨啊。”
南宫珺沉思一番,他虽然不知道柳依依跟张绯澜到底是什么仇结什么怨,不过她想杀张绯澜是毫无疑问的,自己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做了替死鬼。
“你猜我是谁?”
他一个大跃,跳上一旁的石桌上,借力一蹬,上了屋顶,此处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剑兰,我们撤!”
站在屋顶上的他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成之涵正要飞身跟上,脖子那里一凉,他回头一看,一把剑正紧紧的贴在脖子大动脉那里,只要他稍稍一动,那把剑就会立刻割开他的喉咙。
“别动!”拿剑抵住他的是柳依依的丫鬟翠儿,而柳依依却提剑飞上屋顶朝南宫珺追了过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呜哇,还追过来了,南宫珺回头一看,成之涵没有跟来,跟来的是一脸怒气腾腾的柳依依。
南宫珺没有武器,一路只得躲开那些致命的招数。
“喂,舞伊人,你明知道我不是她本人,为什么要往死里砍我啊?”他边躲边哇哇大叫。
“哼,你本来混进血月殿就难逃一死,要怪就怪你易容了一张不该易容的脸吧,加快了你死的时辰。”柳依依冷哼一声。
“小姐?是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下面路过一行守卫,他们都抬头好奇地看着屋顶打斗的柳依依跟南宫珺两人。
南宫珺一眼瞄到守卫们腰间的钢刀,跃下屋顶,抽出其中一人的钢刀反身挡住跟随其下的柳依依砍下的软剑。
“啊!有刺客!有刺客!”守卫们才反应过来,扯着喉咙喊了起来。
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的柳墨铭跟北辰珏,两人对望一眼,朝这边走过来。
“我从不伤害女人的,拜托你就当没看见,放过我吧。”南宫珺苦苦哀求,舞伊人就是柳依依,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倒霉就撞见了。
“澜儿?!”
熟悉的声音兀然响起,震痛了柳依依的心,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可那个人此时口中呼唤的不再是她。
北辰珏与柳墨铭一路听到乒乓声,走近一看,他的眼里就只看到那张脸了。
“住手!”柳墨铭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南宫珺前面,阴着脸冷冷道:“右护法,还不住手!你是要杀了本座吗?”
他并没有仔细回头看南宫珺是不是张绯澜,他只是无法想通昨晚对自己无还手之力的女人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出来跟自己的右护法兵戎相见了呢?
“主上?!”柳依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解。
经柳墨铭那么一说,北辰珏才将视线移到柳依依身上。
“伊人?”他大吃一惊,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她?而且,墨铭说的右护法又是怎么回事?他有太多的疑问,不过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张绯澜会出现在血月殿。
“血月殿右护法柳依依见过二皇子。”
柳依依低着头难过得几乎窒息,眼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狠狠地砸在地上,她用力咬着牙根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
“珏,你过来,这就是我要跟你介绍的人。”柳墨铭兴高采烈地将南宫珺往前一推“我娘子。”
什么??
这个消息将北辰珏跟柳依依都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才短短几日不见,她居然成了自己挚友的妻?北辰珏整个人懵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有着张绯澜面容的南宫珺,表情似要笑又似要哭。
“墨铭,你说她是谁?”
他颤抖的嗓音让柳依依有点想哭,原本该幸灾乐祸的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深情地看着那个有些站不稳的身影,心想,心爱的人却不属于自己,这种滋味你也尝试到了吧。
“是我的娘子”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可怎么办啊!!南宫珺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这种滋味真不好受,还有北辰珏那眼神仿佛要将他身上烧个窟窿。
北辰珏的反应让柳墨铭有些在意,他隐隐感觉北辰珏口中说的那个不能娶的女人就是他昨天捡到的小娘子
“柳殿主可否卖在下一个薄面,将张小姐还于百花阁?”
声音从头顶传来,所有的视线都朝上看去,一抹墨青色的身影从屋顶上飘了下来,阳光射在那银色的面具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又是他?百花阁阁主!柳依依看着白奕宸,恨得差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此时的另一边,血月殿偏殿的角落里有间简陋的木屋,在这宏伟的血月殿中,显得很是突兀。
阳光透过木窗洒在张绯澜的身上,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木板床上,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有一股浓郁又苦涩药味充斥在整个空间。
好不容易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利用木窗缝隙中射进来的光线看清了屋内的一切。
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屋子,房间的角落里及那半人高的小桌上到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罐,屋内虽然简陋但是房梁却高得夸张,张绯澜仰直了脖颈都没看到那天花顶。
奇怪的是这房内没有墙,四面围绕的是四张木柜,木柜上都是排列整齐的小抽屉,随着木柜的长度一直向天花顶延去。
这是哪里?
一阵轻微的呼噜声从身边响起,张绯澜低头一看,才发现一名小男孩在她身侧正睡得香甜,圆圆的苹果脸上,半开半合的小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他不是刚刚把自己从那树上救下来的那个孩子吗?怎么现在跟自己睡在一起?这里是他的房间?他不是叫那个魔头作爹么?怎么少爷待遇这么差?
张绯澜再一次环视了四周,条件确实寒酸得可以,连太师府区区一个家仆的房间都不如。
“唔……”
那张小嘴突然溢出一声隐忍呻吟声,张绯澜低下头去,发现他紧锁眉头,苍白着一张小脸,刘海已被冷汗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不舒服吗?张绯澜大惊,她记得这孩子自称月儿,连忙焦急地喊了起来。
“月儿?月儿?”
怎么办?要不要叫人过来?她急得满头大汗,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是月儿看上去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考虑再三,张绯澜还是决定起身出去找人。
“别走。”
正当她准备下床时,一双冰凉刺骨的小手拉住了她,原来是月儿。
“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你好好躺着,姐姐帮你去叫大夫。”
看到张绯澜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月儿甜甜一笑,小嘴已经呈乌紫色,跟柳墨铭的症状一模一样。
“没有关系,月儿只是分了点元气给墨铭爹爹……”
元气?分给墨铭爹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他的口气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什么大碍。
张绯澜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下与他一起窝在被窝里,自己是什么命啊?晚上跟爹睡,白天跟儿睡吗?她转头看看浑身发抖的月儿,靠过去了些一把搂住他,明显的感觉到怀中那个小小的身体怔了一下。
“睡吧,我一直会在这里陪你,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跟我说。”张绯澜叹了口气,轻轻的捋了捋月儿的背,温柔说着。
她虽然不知道月儿把元气分给那个魔头是什么意思,不过让一个孩子这样痛苦的绝对不是个好父亲,难道这家伙不是他亲生的?她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那个小脸蛋,跟那个混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张绯澜想着,也跟着沉沉地睡了过去,闻着这股子药香味,她做了个梦,一个很甜美的梦。满月之下,她跟她的太师爹爹跟娘亲还有春丫,夏丫,秋丫,冬丫她们一起赏菊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