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绯澜,现就职于百花阁,之前我被派遣在目标舞伊人身边执当丫鬟,看上去这个任务十分轻松,实则让我知晓内幕之后悔青了肠子。
舞伊人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原名柳依依是武林第一邪教血月殿殿主的妹妹,可惜她误以为我跟她的情人北辰珏有一腿,反过来要杀我,所以不但任务失败,还害得莫梓昂替我挡了一刀,目前情况很不乐观。
昨夜,当白奕宸一行人回到百花阁时,莫梓昂已经神志不清了,胸间的伤口的血迹已经干凅,却是深深的黑,显然中毒已经很深了。
游言廷是四位堂主中,最擅长医术的一个,所以才获得景天的称号。他二话不说叫人将面色死灰的莫梓昂抬到他的景天阁,房门重重的关上。
张绯澜看着那关上的门,仿佛感觉身置二十一世纪的医院手术室的门外,那种忐忑不安的精神状态几欲令她崩溃。
景天阁的房门关了一夜,张绯澜在门外的地上就坐了一夜,其间钟少卿前来劝过让她休息,毕竟她也受了惊吓,可张绯澜只是禽着泪摇头,两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房门,似要将它看穿。
“阁主……”
“她还是执意在外等候么。”白奕宸在芙蓉阁窗前,背着手看着外面黎明即将到来的天空。
他没有带面具,五官出奇的清秀,眼神不似清雅细致,倒是有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此时正冷冷的抿起,从额间到左眼下方,是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那挺直的鼻梁上。
“嗯,属下劝过多次,张小姐似乎不见人出来是不会离开的。”
白奕宸吩咐钟少卿劝慰张绯澜,哪知道那个傻丫头将责任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自责不已,人看来是劝不动了,钟少卿只好回来报告。
吱嘎——
天刚蒙蒙亮,景天的房门总算被打开,游言廷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看到张绯澜像个地藏菩萨一样坐在地上将他吓了一跳。
“怎么样?他醒了吗?”
张绯澜泪眼汪汪的扯住他,小声的问道。
游言廷嫌恶的盯着那双死死拉着他袖子的小手,冷冷说到:“放开!”
两个字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张绯澜怯怯地松开,白奕宸跟钟少卿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阁主!”游言廷恭敬地站到一边。
“如何?”
“阁主,恕景天无能……”
白奕宸皱起了眉头,一张面具下的脸满是惊讶,景天的医术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了,居然有他解不了的毒。
张绯澜随他们走进景天阁,她一眼看到莫梓昂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张木床上,泪如泉涌,她回过头来,抓住游言廷,哭喊到:“他到底怎么样了?”
“死了。”
游言廷对她实在感到反感,不知道白奕宸为何要将如此呱噪的女人留在百花阁,他的眼睛再一次冷冷的看着她那双抓着自己的手,碍于白奕宸在,没有发作。
死了!两个字像两把刀扎在张绯澜的胸口,她接受不了别人为了他付出生命,更何况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愧对于他,如今还害死了他。
“我让他处于假死状态,以免毒蔓延,到时候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游言廷看着床上的莫梓昂,对白奕宸汇报,实则像是安抚张绯澜。
钟少卿不解:“他还有救吗?”
“嗯,只要有血月殿的不死药,就可以救他。”
“可是血月殿与百花阁素来是敌对的,他们怎么可能乖乖给药给咱们”钟少卿一脸担忧。
不死药是血月殿的灵药,能解天下奇毒,更能让人起死复生,可是从哪里才能得到这不死药?这可是血月殿的柳依依害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交出解药。
“我去!我去偷!我去血月殿偷不死药!”张绯澜想都没想就蹦出这么一句话,让几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白奕宸若有所思,他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坚定的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罂粟,你跟海棠随她前去血月殿盗取不死药,但是我有个条件,张小姐。”
游言廷跟钟少卿见白奕宸竟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去血月殿偷不死药,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作为我救他的酬劳,你这次前去血月殿取药的同时,将血月殿最高机密,生死册给我一并偷来。”
听到这袭话,钟少卿跟游言廷更是惊讶不已,生死册,那是百花阁计多年来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少人已经为之断送了性命,白奕宸居然把百花阁最难的任务托付给她一个弱女子。
“好,我答应你。”张绯澜点点头。
“阁主,属下认为此举不妥。”游言廷急急打断两人的对话。
白奕宸冷眼看着他,以命令的口气对他说:“景天,你留下看着他,其他事情你不要多管。”
假死状态只能维持五天,也就是说在这五天之类,张绯澜他们三人必须前去血月殿取得不死药跟生死册回到百花阁。
从白临国国都出发去血月殿,唯一的捷径就是走山路,穿过丰琥山就是血月殿的领域了。
三人出发的时候白奕宸交给张绯澜一张丰琥山前去血月殿的路线图。
跋山涉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对张绯澜来说,早上刚从百花阁出发,现在已是晌午十分,三人水袋里的水早已见底,肚子也是咕咕直叫,轻便出行的他们,没有带半点干粮。
“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源,海棠你去找点食物吧。”
三人走了一上午,张绯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钟少卿这样说,她一屁股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无力地说:“你们去吧,我走不动了。”
两人各自出发了,钟少卿负责找水,南宫珺负责打点野味找点野果,将张绯澜留在原地。
“嗷——”
偌大的山谷之中回荡着几声猛兽的啸声,秋风萧瑟,张绯澜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那两个人都去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去找一找?
这个想法刚萌生就被自己扼杀了,刚刚那声虎啸提醒自己与其胡乱走动送入野兽口中还不如乖乖等南宫珺他们回来。可是他们都去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心急如焚,背后的灌木丛中却簌簌传来响动。张绯澜浑身一僵,仔细一听又没了声音,刚松一口气,背后又是一阵响动比开先的更大,她慌不择路的朝前跑去,扯着嗓子乱号。
“救命啊——救命!”
“张小姐?怎么了?”钟少卿跟南宫珺听到叫声从灌木丛里跑出来,看到张绯澜像疯了似得跑远了,只好追了上去。
身后有东西紧紧追来,愈发惊恐了,不料脚下被绊倒摔了个狗啃屎,坐起身回头一看,却是一根拉直了的麻绳正隐藏在野草之中。
“绳子?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绳子?”正纳闷时,看到南宫珺跟钟少卿急火急燎朝自己跑来,边跑边喊着什么
“后面,小心后面!”
后面?张绯澜困惑地回过头,一根木棒从天而降朝她砸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砸晕过去。
“张小姐!”
钟少卿大呼,与南宫珺正准备飞身提速到张绯澜身边时,却从头上降下的网兜给网住动弹不得,这是由荆腾编制成的网,带着尖锐的利刺,稍稍一动便会被划得鲜血淋漓。
“哈哈,抓到三条大鱼,弟兄们,抬回去。”
树影之中,跳下几个人影,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
“丰琥山的山贼么?”钟少卿皱眉,无奈被困在荆网中不得动弹。
南宫珺却不像那么老实了,大声嚷嚷:“小爷警告你们最好放了我们,否则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山贼们哈哈一笑,其中一人走来朝他们二人洒出一把白色的药粉。
“老实点。”
“你——”南宫珺话还没说出口就昏迷过去。迷幻散么?钟少卿一惊,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皮越来越重,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绯澜就被头上的伤口给痛醒,浑身不得动弹,脑袋晕沉沉的想吐,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个音来。
这是哪里?她环顾四周,简陋的布置,陈旧的家具,为什么每次昏迷清醒时总是会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呢,这次又是哪里?失去意识前好像看到海棠跟罂粟,他们人呢?丰琥山的东南方向是块风水宝地,当年段天行就是在这里与弟兄们亲手建起了黑龙寨。
自从段天行前段时间带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男人后,虽说退了西山的婚事,但他的那些弟兄们更加郁郁寡欢了,老大居然喜欢男人?这两天整个山寨里人心惶惶,所有人无时不刻的躲着段天行。
北辰寒自从留下来后,谋权篡位顺利当上了丰琥山的大当家,毕竟这些人以后将会成为他的子民,所以不允许他们胡作非为。
命他们三不抢,不抢俊秀男人,不抢良家妇女,不抢无辜百姓。听到不抢俊秀男人,所有人心中都默默流起了海带泪,难道就因为头领抢回了美貌如花的他,就认定了一寨子的血性汉子们都是龙阳之好了吗?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