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的尸体相对于林张氏的要好一些，除咽喉处有剑锋划破的痕迹，并无其他的伤势；但林张氏的尸体就有些难看了，咽喉被一剑划破，血尽而亡，容貌还被凶手以毁容；面色惊恐，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而林公子面色却是平静，并无挣扎的情况……”

“从现场来看，死者是在深睡的时候被凶手有机可乘，林公子还未做出反抗就被凶手一招毙命。诶……”说到这里，徐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来另一件事，“直到死，林公子的手都是与林张氏紧握一起，可见，林公子对林张氏的用情至深啊……”

徐茂突然想到还有陈若莲在场，一脸的懊恼，说着：“对不住啊，林夫人。在下，在下只是感叹一下……并无他意。”

陈若莲脸色苍白，却还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一招就被打到，“无碍，夫君，他，只是爱妹妹而已。”

他，只是忘记了爱我而已。

“徐捕头？”

听到方大人的呼唤，徐茂慢慢回忆之前与水沐尘探讨的事情，然后开口道：“林夫人曾经身为红拂宫的人，应该对毒这一方面很在行，对吗。”

明明是问句，却被他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陈若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怀疑我对夫君用毒吗？是你们说我夫君是被利剑划破喉管，血尽而亡的；是你们说那个杀人的凶手是个武林高手……怎么可能是我……”

徐茂看她想了一会还是开口，“不知夫人可还记得，沐神医对夫人诊脉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陈若莲的心里有些害怕，她害怕自己之前都将会因为徐茂的这一句变成泡沫。

“她当日问过林公子，你曾经是否有过中毒的痕迹。可是，被林公子给否定了。”

“中毒！怎么会……如果是中毒，我应该会有察觉啊……怎么会。”

——回忆——

水沐尘翻阅一本又一本的旧医书，可是没有找到陈若莲的那个症状。也许……她的症状并不是正常的症状呢？

吩咐夏竹去把冬灵叫来，待冬灵来时，水沐尘有些愧疚，叫冬灵上前，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冬灵，又要麻烦你了。”

冬灵笑了笑，开心的说：“冬灵很高兴谷主有用到冬灵的时候，冬灵不怕。冬灵的灵力是为了谷主而有的。所以，这次谷主是想了解什么？”

水沐尘听了她的话，面色有些缓和，“我想知道，在这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毒药，让人虚弱的宛若死人一般；而且是那种适合怀孕的。这种症状应该是表象看似偶感风寒，实则内伤机体。”

冬灵点点头，于是坐下呈打坐状，闭目沉思。

在冬灵的精神世界里，冬灵不停的飞跃，然后停下，又继续飞跃查看。突然看到前方有亮光，加速前进。

从光亮处拿起一面镜子，镜子里显现出画面……

见冬灵睁眼，水沐尘放下茶杯，看向她。冬灵思索一会，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看到了那是一个名叫毒师的黑衣人制的毒药，那种药名为母子穿心丸。此丸专为有孕者制作而成。而且此丸可制成粉末状，粉末状撒入空气里便是无色无味。就连善毒的人也不会轻易察觉。”

停顿了一下，冬灵看他们一眼随后又接着道：“中毒症状不会立即显现，中毒者怀孕至三月才会偶感不适，就连大夫也会误诊为偶感风寒；四月过后，怀孕者身体便虚弱，会产生幻觉；五月至六月，便会有出血的情况；七月过后，便母子俱亡……”

水沐尘沉吟一声，“此毒可有解？”

冬灵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若说解药……要么母体将子生下，孩子存活于世，母体死去；要么孩子胎死腹中，母亲苟且于世……可是就算母亲与孩子其中一个可以存活，但是，一个因此便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另一个此生就是个痴儿。”

听完冬灵的话，水沐尘与夏竹都忍不住吸一口冷气，这毒药当真是个黑心毒药。要么一起死，要么只能活一个，但是活下来的那一个今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说了这么多话，冬灵忍不住打好几个哈欠，“我还看到了……张婉儿……去求……药……”

断断续续的说完，冬灵就陷入沉睡。夏竹望着这个最小的妹妹，很是心疼。轻轻地将她抱起，“小姐。”

“你去吧。好好照顾冬灵。”

“是。”

夏竹抱起冬灵瘦小的身子，退离水沐尘的房间。

听了冬灵的话，之前的疑团也渐渐清晰起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想到这件事的负责人，水沐尘沉思要不要告知徐茂；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知他，至少让他心里有个数。

……

——回忆结束——

“林夫人可曾听过毒师这个人？”

“毒师？”

见陈若莲对此人不甚了解，徐茂将那日水沐尘对他说的话再次对陈若莲说起。

陈若莲听了之后，神情先是震惊，然后是不确定，最后是痛苦。可谓是五味杂陈。

试图张了张口，可是陈若莲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徐茂明白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打击，“林夫人，你可相信沐神医的医术？”

陈若莲麻木的点点头。

“据沐神医说，林夫人曾经中过毒，而那种毒药便是——母子穿心丸。”

“轰——”顿时，陈若莲的世界在开始坍塌，一砖一瓦慢慢变成废墟。

她可不可以把他说的当做是笑话，当做是骗自己的呢？可是，不管她怎么自欺欺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的孩子，不是自然流掉的，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哈哈哈……哈哈哈……”陈若莲开始癫狂的笑起来，然后泣不成声，“原来我那无缘的孩儿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个害人的凶手就是我夫君！”

说到最后，陈若莲周围真气四溢，衣袂随风飘起。双目变得通红，轻轻一震，夏竹捆绑她的绳子被她的真气震断。

“我要替我孩儿报仇——我要替我孩儿报仇——”每说一句，陈若莲就对周围的人乱发掌气，“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我要为儿报仇……”

风旭在陈若莲发狂时就挣脱了绳子，提剑朝陈若莲挥去阻止她继续伤害无辜的人，陈若莲感觉到身后有人，侧身躲过剑气，双手聚气朝风旭打去。

“蹦——”

进入癫狂状态的陈若莲功力大增，风旭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公堂上的衙役早就跑去内堂躲起，而公堂外面的人也跑得飞快。冬灵在陈若莲发狂的时候就拉着沈静琦的手飞快逃出危险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