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温莫回军
第四十七章 温莫回军

三日后,温莫与怜依快马赶至望禹,温家二子,温戟温将早早于城门口相迎。

温莫下马,笑脸迎上,与两位兄长各自一个拥抱,而后带着十分想念之意说:“多日不见,大哥二哥可好?”

“好着呢,大哥我每日都能吃掉一头牛。”温戟带着个大笑脸看着温莫,眸中刚毅中透着疼爱的温柔,大手握拳在自己胸口一击,发出一阵不小的闷响,却不见他有丝毫痛色。

一旁的温将瞧见多日不见的小妹,眸中疼爱又带几分忧愁,是这一月来所发生的事都叫他太难接受所致。

他虽笑着,却笑容中带着郁色,温莫也是瞧见了,却也无奈,只是重复一遍问候:“二哥可好?”

看出了小妹的关心,温将心中苦涩一笑,却面容温雅,如何也不该叫小妹为自己担心才是,他沉沉嗓音:“好,都很好。小妹刚回来,风尘仆仆,圣旨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

“不用,我这便去清洗换身衣服,然后就去主营。”温莫微笑着对温将说。

她知道这样太急了,可是她本就等不及了。

“如此也好,那我与大哥先去召集众将,在主营侯你。”温将轻拍温莫的肩膀,脸上郁色已散,到底是多年生死无常,白骨鲜血中生存的将军。

虽在初见温莫时不免因联想至俞阳子,而心中郁结。可温家人洒脱大气的性子还是在的,不消片刻,温将便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

温戟笑得五大三粗,豪气干云,冲温莫点点头。与温将一同送了温莫一段路,便在岔路口分开。温莫先回了竹屋,温戟与温将先去了军中。

一阵梳洗,换装后,温莫将湿润的长发微微擦干,就着半湿便用一根宽带由后束起。出门前朝着怜依吩咐了几句,便朝着军营行去。

温家军正在演练的众将士看见一月不见的军师,心中都有些激动,纷纷停下枪刃朝着温莫行军礼。

温莫却未做多停留,只微微点头示意,便进了主营帐,一进去便瞧见已经围着长桌坐着等候已久的众副将。

温莫微一笑,朝着自己的位置坐去。因着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净水的洁气,温和的气质似蒙了层薄雾,暖笑带几分模糊。

“军师此回颜都,陛下如何交代议和之事?”

开口的是高延松,那日帐中议事,是他因着俞阳子之计而愤愤离去。后来听了温戟与温将的解释,本已开始释怀以为是自己错怪了无寿公子。怎知此事一波三折,后又得知俞阳子乃是南疆细作。此间辗转,也不知这假意议和之事如何发展。

其余众人本是缄口不言,也是因不知这复杂的事要从何处开始问。却听高延松如此一问后,都纷纷看向温莫,似都有如此疑问。

温莫看看众人紧张神色,也知道这里绝无可能有人是希望议和的。他们只巴不得早日攻下南疆,再将南疆皇室与天府众人,都捆为阶下囚。

但是这一仗并非只是两军之事,更是两国之事,其间联系甚至与天下各国都有着细微联系。

这也是为何颜帝给温莫的旨意如此似是而非,给了温莫如此大的转折权利。只是温莫就算将这些道理与他们说了,他们中又有几人能放下心中仇恨好好思量呢?

不能,就算是她温莫都不能完全做到。

“你们这群五大三粗的,我小妹幸幸苦苦才从颜都回来,你们问也不问候一下就开始问,还真不把我妹子当女的了?”

此间最五大三粗的人开始教训其他人五大三粗,虽然言辞都是肃穆的,却还是让人忍不住隐隐发笑。

众人带着些笑意又带点歉意,看着温莫,倒是真的忘了他们军师再如何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又决胜千里,到底也是个女子。如此一番风尘仆仆,刚回来,他们便等不及盘问,是有些过了。

温莫也收到了来自各座的歉意,安抚一笑后说:“温莫倒是不介意大家问的,只是陛下的旨意不赞议和,却也留了极大权利给温家军自行商议日后可能的议和事宜。”

温莫如是回答他们,只是旨意本是指明授予温莫的权利,却被温莫说成了是授予温家军。

她不言明自然有她的道理,如此一说体现的是陛下对于温家军众将的信任,而非对温莫一人的信任。这样既可以鼓舞士气,又可以安抚众心。

“如此便好。”听完温莫的回答,众人中有人小声叹息,却是道出了众人心声。

温莫一笑,而后又抬首望向两位哥哥与众副将:“温莫多日未回,不知如今战局如何?”

“军师你放心,我军如虎添翼,北方缺口至今不见南疆有增援之势,看来已经放弃了。那些南蛮子现在估计都去南边防御了,近日听探子说他们南边的帐营多了好些,晚上炊烟也是夜夜增加。我们已开始集中兵力将南边攻下,这样南疆就唾手可得了。”

谢回手拍木桌啪啪作响,说地极是激动,脸上的笑容堆的粗糙皱纹都多了几条。在座的众将都目露得意,心想如此利势下去,攻下南疆便真的指日可待了。

首位坐着的温戟也是满脸笑容,就连本是因着俞阳子而有些神色不好的温将也因为这样的好局势而舒了眉心。

可是听闻好消息的温莫却从进来开始首次皱起了眉心,与众人的喜色相异的带点点疑惑忧思。

“从温莫离开到现在为止,南疆都未有增援北方的举动?”她问道。

“是啊,军师为何面露疑惑?难道其中有诈?”傅臻首先察觉了温莫的异色,沉声问道。

“大哥,你们听探子回报南方有炊烟帐营增加是从何日开始?”

温莫未去回答傅臻的话,而后抬起深思的暗眸看向首座的温戟。

“就在昨日,小妹难道其中真有什么诡计?”温戟看到温莫脸上难言的凝重,脸上的笑意敛的干净,也开始紧张。

而一旁的温将沉眸微一思索,联想前前后后,忽一抬眸望向温莫:“难道,峡谷?”

他声音惊恐,害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若是如此,便是大大不妙了。

未等温将将疑惑与温莫问清楚,温莫便已赫然起身,朝着谢回说道:“谢副将即刻停止集中攻南方的兵力,已出去的先行人马立刻召回,驻守本营。”她一转身又朝着傅臻说道:“傅副将立刻领一队五百人骑兵,一队五百人弓箭手,随我出营。”

听到温莫骤然的一系列吩咐,众人都有些目呆。却不能忽视军师眼中的严厉,只是略微一顿,被嘱咐的两人便起身领命,神色肃穆地出帐准备。

温莫负手而立,抿紧了唇,微微出声:“希望还来得及。”她神色凝重,又朝着首座已经站起的温戟和温将说道:“本营安危有劳两位哥哥了。”

她又一转身朝着其他副将一躬身,委以重任之意显而易见。众人原本心露得意的表情,瞬间沉如静海,一丝一毫风动,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温莫转身出帐,身后温戟声音响起:“小妹,一切小心。”

温莫转身看去两个哥哥,微一笑后点头,掀开帐帘便翻身上马,带着一千人的队伍奔腾而去。

于马上驰骋的温莫,神色如沉暮,脑中只响起那日无寿在帐营中,轮椅上,神色安然闲淡,风玉之姿,高峰之态说着的话。

南疆南面靠近歧河与墨江的交界处,有一只容一人而过的峡谷,穿过峡谷再往前行半天的路,便是南疆地界,只是此处荒凉,少有人烟,野兽颇多,所以南疆并没有诸多守卫的士兵。

无寿,难道你我便真的互不相容吗?

马过处,沉泥激起,污浊一片芳草茵茵。风过掀起衣角萧萧,微湿的发在空中激荡,溅出点点水滴,如同天泪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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