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茶馆中,热闹非凡。王公贵卿,平头百姓,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听书品茗。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讲的刹是精彩。只见他一拍惊木,朗声道“侯府嫡女遭欺压,落水受寒无人知。都道是人心难测,怎遇这险恶妾室……”
“这话本倒是写的有趣,不知何人所著?”礼部员外郎杜伯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向一同听书的人询问。
太常博士杨延舒笑了笑,道“杜兄,你可不知道了吧,这哪是什么话本,分明是威远侯府的糟心事?”
旁边的几人也跟着附和,说是自今早起坊间小巷便传出流言:威远侯府宠妾灭妻,嫡出小姐落水竟无人知晓。你一句,我一句,但是把蓝清婠落水的事说了个仔细。
而在屏风的另一边,蓝端脸都黑了。家中发生了这些事,他竟不知道,居然还传遍了大街小巷!由屏风隔开来的都是雅座,不知刚才说话的是何人!可不能传到御前啊!
“太子,下官家中有事,先告退了!”心中虽愤怒,却也不敢当着太子的面表露出来,只能恭敬请辞。
太子微有不悦,蓝端后院起火,他也势必受到影响,无奈,罢了罢手,说:“去吧!”
二楼的雅间里,七皇子郗凌豫将下面的情况看得分明。微勾唇角“这威远侯府,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微眯的眼眸闪出危险的光芒。
待到蓝端归家,已近日入时分。本就阴沉的天又暗了几分。似极了此间蓝端沉抑的心情。
“侯爷,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快!琴照,给侯爷沏杯茶来!”林氏见蓝端面色不虞,言语举止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只因林氏主持中馈,后宅大小事都由她做主,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算她再小心迎合。蓝端看向她也只有厌恶恼怒。
“贱人,”随着怒骂声响起是利落的一巴掌!林氏一个踉跄,半边脸霎时红肿起来。
身边伺候着的丫鬟皆是一惊,连忙低下头,噤若寒蝉,气氛越发尴尬。
林氏难以置信的望着蓝端,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儿,颇有几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动人姿态。
见着林氏如此模样,蓝端也对她生了些许怜惜,怒意也消减了几分。
只僵硬地责问!“你是如何主持中馈掌家的!嫡女落水,我这个家主竟不知道。倒是坊间小巷穿得个沸沸扬扬,不相干的人知晓得清清楚楚!”
本来还委屈不已的林氏心中大惊,脸色微变。怎么可能!蓝清婠落水原就鲜有人知道,那些个知情的下人也早被她一一敲打过,事情又怎么可能传出去!
难道是府内其他的姨娘们?不,即使她们知道了这件事,万不可能与自己作对。更何况,她们未曾“探望”蓝清婠,不也表明了态度。当然,除了苏氏!
思索片刻,林氏心里有了计较:“侯爷,此事颇为蹊跷,婢妾没有告诉您清婠落水,是因为清婠并无大碍,怎么这件事偏生变了味道,闹得个满城风雨呢?”
听得林姨娘这么一说,蓝端皱了皱眉,也沉思起来。难不成侯府里出了内鬼?只不知是政敌还是……
见蓝端听进了她的话,林姨娘趁热打铁。
“侯爷,依婢妾看来,此事必须彻查,往小了说,是婢妾心思恶毒,谋害嫡女,可若是往大了说,则是侯爷宠妾灭妻,有损老爷官威,侯府声誉啊!”
如愿看到蓝端阴郁的面容,林氏继续痛心的说道“将这件事传扬出去的人不可谓不恶毒啊!”
沉思良久,蓝端终于应允。
林氏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故作犹豫道“那侯爷,是否……”
“现在立刻召集府内所有人到后院。”
林氏听到蓝端决然的声音,低声应诺。转过身,笑意已是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