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离开了佛堂,回到了凉台,手帕上那殷红的两点,已经被掩了起来,同手帕一起藏在了皖雅的腰饰下。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在这里,必须要尽快认父。
这毒,也不知道是谁下在她碗里的。她甚至连是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皖雅摇了摇头,虽然有办法解,但是真的需要时间,这个毒需要五天才可以清干净。皖雅等不了,换了更烈的药,副作用就是会一直咳嗽、吐血。
这也就是皖雅不叫太医的原因,一个不受宠的女官,叫了也不会有人来,来了也不会告诉她是被人下了毒。所以还不如不叫,徒生闲气。没办法这宫里的保命王牌只有宠。
皖雅头疼,总是那么多事……可是她依然拐进了厨房,给瑶儿亲手下了一碗面。瑶儿好像是南方人,那么就做一碗清淡点的吧。把面端出来的时候,皖雅一阵眩晕,把面放下后就坐下了。
看着她们当心的眼神,皖雅只是摇头。那有什么办法,说出来不过多一个人担心而已。皖雅只是笑笑,“苏女官,奴婢怎么能让您亲自做面呢?”瑶儿红了眼圈。
“没事,大家都在这就是一家人,还有你该不是怕我不会做面吧?放心,本姑娘的厨艺好着呢!快吃吧!”瑶儿低头,吃了一口,嗯,是家乡的味道!
大家也做了别的吃食。在院子里圈在了一起,喝着酒。皖雅的身体不好,只是浅尝即止,也没敢多喝。看着她们几个丫头胡闹着,唉,花一样的年纪,却要进宫做什么宫女。
本也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如今只能在条条宫规下学会低头。敛去顽皮的笑容,从此只知道自己的使命。褪去了天真的颜色,看透了这宫中险恶,学会了猜度人心。
皖雅也就看着她们闹,“瑶儿”皖雅忽然唤道。“苏女官”“今天时间仓促,也没有准备礼物,那就把这个送给你”皖雅从梳妆匣里拿出了一朵簪花。
那蓝顶朱色簪花是用银子雕刻而成的,丝丝分明,惟妙惟肖。下面是红色,上面却是蓝色点点绕着红色,闪闪发光。这种东西皖雅倒是有不少,倒是丫鬟们基本也没有钱去买这些。
但是哪有女孩子不爱美啊,这些首饰都是那么漂亮。真的觉得那些丫鬟在帮主子带那些钗环时真的没有半点羡慕吗?只不过是他们不敢拿走罢了……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皖雅把这蓝顶朱色簪花,塞到了已经震惊了的瑶儿手里。周围的宫女一阵惊呼,还是有一些羡慕的,有的还希望到了自己生日的时候苏女官也会送自己一个。
大家却是共举杯,一个个的都灌得微醉了。皖雅只是看着,并没有喝太多。“苏女官,教奴婢们念一首诗吧!”忽然有人提议。皖雅回头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
“那就念一首李白的《月下独酌》吧!”
“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就这样她们玩到了半夜,凉台,那个曾经被人以为是冷宫的地方。这一夜,凉台灯火通明,笑声斐然,晚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