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又回头掩好了门,落下了门锁。自顾自的擦了擦脸上的水迹,把湿透了的头发散了下来,攥在手中拧了拧,花盆中多了一大滩的水渍,重新挽了上去。
冷月无比哀怨地看了皖雅一眼,活像一个深宫里失宠了的怨妇,哦,是月娘娘。可是后者呢,在那里坐着悠哉悠哉地喝茶,直接非常果断地自动“屏蔽”了旁边这道哀怨又带有一点怨毒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干耗着,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皖雅只是淡淡地坐着品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冷月知道皖雅在等她开口,她赌气不说话。皖雅也陪她耗着。到了最后,冷月受不了了,遂开口道:“莞儿……”
皖雅放下茶盏,抬眼看向被她整成“落汤鸡”的冷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带一丝感情的吐出一句话:“桌子上有姜汤,还是温的。顺着这条小路走,右转是浴室。旁边有我的干衣服。(她们两个身材差不多)”
冷月没有动,看着皖雅,脑子急速转动。当然搜索的目标只有一个——皖雅为什么生她的气?想来想去,忽然一个不祥的念头跃入了脑海。该不会是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她用灵力探知了吧?
那……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那会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啊!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冷月自我安慰着。东莞阁里那么强的结界,很多高手都做不到,她也不会探知到的。
可她似乎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谁才是这东莞阁的正主。皖雅用读心术知道了她内心所想,在心里吐槽了无数次,这东莞阁是近年盟主为她修缮的,连名字也是盟主钦赐。取了她的字“莞”。
外面的结界是她亲手所布,名叫“闭月”。是阻止外面的所有探知灵力无法进入的结界,但……你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皖雅布下的,怎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会解呢?
总之,冷月这回算是摊上了一个极大的麻烦了。皖雅虽然在对待敌人是非常的冷血,像地狱里走出的嗜血魔鬼,杀人不眨眼,令人闻风丧胆。但在对待朋友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幅样子了。
就活像一个小女孩,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脖子上一阵冰冷,是青菱剑,回头一看,皖雅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你再说一遍试试?”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作者君默默地就此打住)
偌大的亭子上,只剩下皖雅一人独坐。皖雅起身取了新茶叶,换了一套古朴的茶具。古木茶盘上放着小火炉、白瓷壶、漏斗、茶碗和五个碗口只有一寸大的小茶盅。
左右闲来无事,前几日听人说起过一种泡茶的方法,索性就来试试。皖雅来了兴趣,遂重新升起了火。要知道,好茶要好茶叶外,最不可缺的就是好水。皖雅也要重新开始煮泡茶的水。
每隔一段时间,皖雅就加一段小木柴,添着小火,搅拌着勺羹,细细煨着白瓷壶里的雪水。那是从梅花尖上一点点儿挑下来的冰雪,还带着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佳人泡茶,就是一番极好的景致。
茶盘上搁着一个小沙漏,皖雅慢慢地漏着,一遍、两遍、三遍。再漏一遍,这水就可以用来泡茶了。水滚之后,皖雅先用滚水烫了一遍茶具。然后继续烧第二壶,这才开始冲茶,如是者三。
每到壶里的水咕咕叫时,皖雅都会有一点儿欣喜。但是皖雅一次又一次地把泡好的茶水倒在地上,只为了那还不是最好的火候。听着水流缓缓落地的声音,皖雅淡淡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皖雅终于端起了第一杯茶。吹之再三,浅浅啜饮了一小口,然后放任自己懒懒地躺进垫了软垫的雕花藤椅中,磨搓着扶手上的花纹,感受着从窗棂穿过的第一缕午后阳光。
只是,那个冷月为什么还没有出来?皖雅不免有一些担心,干她们这一行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活,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皖雅很担心冷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起身赶向浴室,虽然面容未变,但匆匆的步履已经说明了她的焦急。浴室内,皖雅立于纱帐外,“冷月”连喊数声,没有人应。
皖雅顾不上那么多了,撩开帘子,走了进去。浴池里,一个披着薄纱的小身影一动不动,皖雅急忙走了过去一看,呵,睡得正香呢!皖雅笑着摇摇头,唤来侍女,为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