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手八脚地从袍子中钻出来，又要担心期间会走光简直就是提心吊胆。

只见一头橘红色的头发在袍子中来回钻动，突然间，一张小小的脸从袍子中钻出，宽大的衣袖里面有两只白嫩的胳膊。苏有些害羞地扯了扯衣裳，这衣服太薄太透，可是很软很舒服。

总归是有了一件衣裳蔽体，她面上的表情总算是自然了些。

可是这样的表情在看到俄赛里斯的一瞬间僵硬了，原来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给苏，自己则敞亮着胸膛，凭借一身短窄下摆的白裙包裹，光洁修长的两条腿还露在外面，整个人又令苏想起了那回沐浴过后带着水汽的美男子。

他一头黑色的长发很是随意地披在身后，这回他找了一个寝榻半靠在上头，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妖娆的姿态叫苏看了一眼便红透了脸。

“衣裳可以给你，可送你回去……国外，我却做不到。”他把玩着发尾，平静无波地说，“我无法离开卢登的神庙，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都不行。”

苏想起他在祭坛的时候说的话，他不曾离开这座神庙已经五年。如果是因为战争，显然埃及更是离不开祭司，可是苏从来没有在文献上看到过打仗的时候必须限制祭司的行动，甚至于像现在这般变相的关押。

“若是离开了，会怎样？”苏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并没有完全对之前说要剖人身体、差人脊骨的俄赛里斯放下心来，至少她记忆中的古埃及是那样一个野蛮而皇权统治的国家。

而宗教的象征好比十字军东征之前的欧洲，统治着人心的力量最是强大，在没有强力打破之前，以神之名颁布的诏令几乎可以毫无理由地毁灭任何东西。

“会死吧，我想……信奉我的人，卢登的所有人，应该都会死。”俄赛里斯的话轻描淡写，秀气的鼻子和薄唇透着一股子凉薄的味道，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将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可苏仔细一想，他若真的不在乎大可以离开卢登的神庙到埃及的任何一个地方去，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五年来放弃穿鞋子估计也是为了断绝自己出去的念头。

“是谁不让你离开？我是说整个埃及还有谁能限制得了你的行动？”苏问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对方的心思。

然而俄赛里斯回眸看她的时候，眼中满是揶揄的味道。“小姑娘，你进入一个事先不知道的境遇之前，至少该掂量清楚这个地方是不是你该进入的。”

“你是说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俄赛里斯？”

面前这个小姑娘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这在他看来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没有试过被一个下等的外国人直呼名字，而偏偏她还喊得这般理直气壮像是在称呼一个平等的人。

她对自己没有诚惶诚恐，没有用敬语。没想到这样的交流方式是这么叫人舒服，舒服到俄赛里斯竟然没有下意识地斥责她这般犯上的行为，辱没了神官就是辱没埃及诸神，拉出去开膛破肚也不不为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