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每一朵忧愁的云
1.每一朵忧愁的云

赵盛又来找我了。

每一次他这样我都特别害怕,我和他相恋一年多,之间发生过好多好多的争吵,每一次面红耳赤后,两个人坐在沙发的各一头,互相赌气不说话,

赵盛每次吵完就会一直一直抽烟,我被这些讨厌的烟雾呛得说不出话来,提起包就往玄关外走。

每当这个时候,他又会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不停地对我说:“对不起,子蔓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淡定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第、几、次、了。他马上将头埋进我的脖颈处异常认真地说,是我不好,我不敢了,我保证!”

我心软,很心软。赵盛每次赌博回来都是喝得烂醉,钱输光了就找我要钱,不,应该说是逼我给他钱。

我家里不算富裕,但是零花钱比同龄人多一些,不给他,他就用肮脏的字眼骂我,有好几次,我看到他红红的眼眶都觉得他好像是很认真说出这些话。

我叹口气,把卡给他,告诉他密码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

“给我钱。”十多天没见,赵盛变得很瘦削。可是他的语气变得尤其冷漠。

“我上次不是给了你两千吗?你又去赌了?”我的语气很悲伤。

“子蔓,我知道你很爱我对不对,你快点给我钱!我今天被人打了,他们说我再还不了,就杀了我,我知道你会帮我对不对?”赵盛抓住我的手,捏的我生疼。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赵盛,我没有那么多钱来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冷漠地转身就走。

“我求你了……我保证我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你给我钱好不好?三千块,我只要三千!”他急切地摇晃我的肩膀,见我没反应,他竟然直接跪在我面前了。

“赵盛,你干什么快起来!”说实话,他这样,我除了难过伤心,更多的是失望。

我现在在以南大学城,来往的学生都疑惑地看着我们。

“子蔓,我只有你了,如果你都不帮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赵盛几乎都要哭了。

我思量了几秒钟,“给你钱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百个要求都可以,快说吧!”

“以后,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几乎快要窒息地对他说完这一句话。

他的眼眸里闪过不舍,他拼命眨着眼睛,我明白,他每次想哭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其实我很舍不得他,只要他改掉赌博的恶习,我会接受他。

可悲哀的是,他并不会改掉。

“一言为定,我……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他颤抖地伸出左手。

我看着他之前为我纹的身,是一个L的图案,我还记得他用左手掌揉我头发,叫我蔓蔓的眼神。看来以后是再也看不了了吧。

我将最后一张以我们恋爱纪念日为密码的信用卡交给他,放在他手心的时候,我脱口而出一句:“我求求你不要赌了,你的人生在变质,你再也不是我看到的那个阳光的赵盛了。”赵盛终于是流下眼泪来。

我捂着眼睛离开了。

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来世纪公园郊外的秋河,听姥姥说秋河的寓意是“我会深埋你的爱”。

据说,四十多年前在以南市住着一对很年轻的恋人,男人是一位作家,女人是小学教师,两人非常相爱,可却因为一场戏剧化的等待,终了了这一段情。

因为双方家境悬殊,女方父母很反对这场爱情,两人相约私奔。

结果当天晚上,男人的父亲因为出了车祸,急急地赶回家去,女人从三楼爬下来,什么行李也没背就来到约定的秋河。

她从晚上十点等到凌晨二点,她悲伤地想着男人可能放弃了她,那个一直喜欢她的珠宝商人冒着暴雨找到她,

她不肯离去,男人就在暴风雨里为她撑了一个多小时的伞,终于感动了她,最后珠宝商带她离开了以南,从此再无消息。

我看着平静的河面,躺在草地上,默默流泪。

“小姑娘,一个人吗?”一个邪恶的声音传过来,我猛地一惊,“谁?”

“哈哈,吓着了吗?我可是坏男生哦!”一个穿以南篮球服的男生坏坏地抱着球笑我。令我难以想象的是,面前的这个男生,正是我喜欢了六年的人。自从和赵盛在一起,我就没有特别注意他了。

齐云霄。齐云霄。

这个时候,我正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又遇到年少时候最爱的人,付出我全部青春尽力想和他在一起的人。

我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毕竟暗恋这东西吧说破了的确让人感到难为情。

只好装作路人的样子,可心脏依然在多年以后为他热情地狂热地躁动着。

“你算什么坏男生啊,你是以南的啊。”我尽量平静地回答他。

我注意到他脚边有一打啤酒还有塑料袋笼着的烤串。

“这么说,你也是以南的咯?你下午没有课吗?”他把球放下,席地而坐。

“有课啊,可是没有心情上课。”

“你大几了?”他问。

“我大三了。”

“真巧,我也大三。咦怎么看你好像在发抖呀?”

“我,我只是有点冷而已。”我敷衍回答,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还会紧张。

“好吧,看你好像学霸的样子啊,还翘课?来来来,吃烤串,喝酒吗?”他拿出一瓶啤酒,牙一咬,瓶盖咕噜噜地滚落下去,“学霸不会喝酒吧?”

我正经地看他,摇摇头,“别叫我学霸,我不是学霸。我喝酒,怎么不喝!”我抢过他手里的酒,仰头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

“不怕酒里有毒吗?”他坏笑着问。

我迟疑了一下,急忙看看啤酒瓶。

“噗……”他笑了,“都是以南的,何必使坏呢?”他又开了一瓶酒,“你失恋了?”

“别提了。”我苦笑,“你叫什么啊?”就当作不认识的人吧,凌子蔓。

“齐云霄。”他说。

要知道,齐云霄是学校里最混蛋的大学生,打架喝酒挑逗女老师,就差杀人放火没干了。现在的他,令我害怕了。

“怎么了?怕我了?”他说,“那我走了。”

“别走!”我倒不想让他就这么走了。

“吃你的烤串吧!”他突然止住笑,“你叫什么?”

“凌子蔓。”我说。

“好吧,以后你在学校里遇见我就装不知道我可以吗?我这种坏学生会让你受到排挤的。”他的眼里分明闪过一丝难过,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故事。

“没关系,我就喜欢和真性情的人交朋友,再说了,今天的烤串儿和啤酒还是你请我的呢,我会请回来的,交换个手机号码可以不?”

“算了,如果下次能在秋河遇见,再说吧。好了,不打扰你的疗伤了,我要去做坏事儿咯!”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杂草,唱着bigbang的歌走了。

如果我们可以这样开始友情,你会爱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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