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那声音的源头,周围人群散开,只留有一个侍卫装扮的英俊“男儿”独自站在那里。看众人都望向自己,那位“男子”也没有丝毫掩饰,取下头盔任由一头乌丝倾泻而下,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倒真是个俊美的人儿。”
凤颐轻声感慨,一身盔甲却并未显得女子柔弱不堪,反倒是衬出她的一丝英气;而眉宇间的刚毅让那张如画笔勾勒的面容多了些许倔强的意味。
“倾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梁飞睁大双眼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儿……你当然不希望我在是吧?君上指婚,何等荣耀!你正好光明正大的迎娶美娇娘。”
被唤作“倾儿”的女子嘴边勾出一丝嘲笑,却不知这是在笑梁飞还是笑自己。
“倾儿,你听我说,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梁少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飞试图向女子进行解释,却被一旁的礼部侍郎杨文书打断,凤颐看见,此刻杨文书已经气急败坏,而杨莹则在一旁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梁飞,小声抽泣起来。
“梁飞!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这件事!”
姜帝此刻的脸色很不好,本是一件喜事,却落得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刚指婚完毕就出现差错,着实让人无法淡然面对。
……
“戎马驰疆场,但因身旁笑。自幼我便事事依你,你让我陪你练武,陪你征战沙场,陪你踏过无数用敌人鲜血灌溉的土地,手握刀剑,有时我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女子。梁飞,你既只当我是你儿时捡来的玩伴,就不该向我许下诺言给予我希望。我虽是孤儿,但我也是人,我也会痛,我的心挖出来也会死的!”
倾儿一字一顿的对着梁飞吐露出自己的心声,那双眼明明已经被水雾笼罩,却始终没有让一滴泪水滑落。
梁飞看着女子,似是想上前却又没有任何动作。他右手紧紧攥在一起,双眼注视对方:“倾儿,我从未骗过你。我梁飞此生,必不负你!”
说罢,便转身跪倒在地,向姜帝请罪:
“君上!臣已与此女兰倾私下结为夫妻,天地可鉴!方才没来的及向君上及在场的各位说明,是臣的错。杨大人,在下向大人您与令千金道歉,这门婚事在下恕难接受。君上,一切错都由臣来承担,与此女无关系,臣愿接受一切责罚!”
杨文书听见梁飞这般言论,再看看自己女儿的委屈样,心中纵然再三隐忍也克制不住此刻的怒火,指着梁飞大声训斥:
“梁飞!你!你……我家莹儿一直倾心于你,你怎会不知?莹儿纵然有再多不好之处,也比那悍女要好上百倍!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梁飞没有抬头,依旧跪在那里,只言一句“请君上责罚”。
想必至此所有人已经明白这事的来龙去脉了,就如同平日里听的那些说书的讲的故事一样:女子与男子两小无猜,并肩作战多年早已两情相悦,但男子被当朝大臣之女看中,且要与此女结为夫妻;女子知道这事后心灰意冷来找男子做诀别,但男子痴心一片,决心要反旨与女子双宿双飞。
凤颐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情,也是丰富至极,有惊讶的,有惋惜的,有赞许的,也有单纯看热闹撇嘴笑的。
凤颐着重看了一眼杨莹,此刻的她早已不见平日的嚣张跋扈,小脸上哭的梨花带雨,明明心里恨不得冲上去杀了梁飞,却又必须忍着嫉恨,只得两眼幽怨的盯着那一对有情人儿。
“好样的!你们都是本王的好属下!这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儿女情长的好戏!”姜帝的脸上早已没有之前的喜悦,所有人都明白,姜帝是真的生气了。
“本王的旨已下,便没有收回来这一说!这婚事就这样定了,至于梁飞,你愿意再娶他人那是你的事情;杨文书,你女儿嫁过去是否被善待那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以后你们两家的这个事,不要再向我提起!”
语毕,姜帝起身离席,众人见状,也纷纷离开不敢再作停留,只剩下当事人们呆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