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拧了热毛巾,在陈吻脸上捂捂,准备解了他上衣开始擦身。
解了第三个扣子的时候李及欢感觉有点不对劲,手一顿,缓缓看向床头。
一双含笑的眼,漆黑的笑意,脸色苍白,嘴角得意。
李及欢眼泪顿时上来了,汹涌挤出眼眶,抖着手去按呼叫铃。
医生已经检查完了,絮絮叨叨吩咐着琐碎,“先生的体质很好,伤口不能碰水,不能做剧烈运动。”在病例表上刷刷写,对陈吻点下头,推门离开,门外的人不敢上前询问。
一见坊有训:先生的当治医生绝不允许与其他人有交流。
门外占九挡着一走廊的人,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倪烩也进不去。
倪烩倒是没多着急,却也心下送了一口气,一回头,一个眼神晃眼而过,她看不清楚刚刚是谁一直盯着她看,不过能确定真的有人盯着她看。
“叮咚。”手机一声响。
你说错了呢,我可没有。不过,小王母我会让她重新认识我的,她始终逃不出去。
倪烩隔着手机看着这段字也能感觉到发信息来的那人最后那句话阴测测的声音。
“占九。”陈吻的声音。
“先生。”占九鞠个躬,没什么其他动作。
“把他们都打发走。”陈吻知道要给他们做戏的机会,现在已经给足戏份了,也该收戏了。“打发走了以后进来。”
陈一荼夫妇连陈吻手术没完成就飞到国外,并且是真的脱手一见坊,所以三天积压了很多文件,是以陈吻醒过来三个小时都是在处理这些文件。这对一个重伤的病人来说是非常累的,而陈吻必须完成。
占九非常快就把人打发走了,连同倪烩。
“先生。”
“查出来了吗。”陈吻连头也不抬,声调极冷。
“是的,城南李家,具体吩咐做事的是李建芳,同谋城南苗家苗绿,城西赵家赵光易,原因可能是您新上台的发布的几个条例,和东南亚的那个项目。”占九缓了口气,掠过李及欢的眼神只有一瞬间,却无端让李及欢如针芒在背,“另外,李建芳与燕稷似乎有联系,而魏清流,暗里动作也不少。”
“占九,大头还没出来。”话不多说,沉沉看一眼占九。
占九皱眉,似乎想不通,想反驳说已经查到底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头。
却是没出口。
先生不会错的。
“继续查。”手指啪啪打字,文件还剩一些,要加紧处理了。“把这三个人丢到黑房,别弄死。削了李家的路,男人都挑了右脚,有生之年李家人不得进邕城。另外两家也照着做。”
“是,先生。”所谓的挑右脚,只是把膝盖给挑出来,并不是把整条腿都砍断。而挑出来的膝盖,会挂在一见坊各部的门边。占九领了命,下去做事。
李及欢脸色很白,她之前以为陈吻是个国际集团的总裁已经很不可想象了,她以为她是个普通的人,而他最不普通也只是个总裁而已,可那只是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