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衡阳城中来了一位背负长剑的少年。这少年约莫十七八,面容消瘦,一身粗布衣衫,若不看背后长剑,活脱脱一个乡下小子,任谁也不会把他当作江湖少侠的,这少年,正是初下衡山的刘阿七。
自十二岁入衡山派,到如今下山,阿七在衡山派拢共待了五年多,拜师刘骏也近五年。自第二年,阿七就正式拜入衡山派,不在厨房干活了。
这几年衡山学武,阿七身量长了不少,武学也大有进步,衡山拳法与衡山剑法都小有成就,另学了一套流云掌也已入门,基本能够行走江湖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阿七的衡山心法总停留在第一层无法突破。
师傅刘骏看过,认为应该是后天营养不足造成的丹田萎缩,无大的机缘估计难以在内功修为上有所突破,为此刘骏还专门找了一套外功拳法授予阿七,衡山心法就此沦为辅修,不得不说是一大憾事。
阿七进了衡阳城,沿着东门大街,直走到一座宏伟大院之前。
大宅朱漆大门,门前左右各插一杆大旗,右首旗上绣着一座峻秀大山,飘逸非常,左首旗上绣着“刘氏镖局”四个大字,刚劲非凡。
门顶匾额书“刘门镖局”四个金漆大字,右下角横书“衡山总号”四个小字,这座院子,正是衡山派刘氏镖局总号所在。
院中时不时传来哼哈乒乓的声音,想是里面镖师在练武切磋。阿七运功提气,大声说道:“衡山派九代弟子刘阿七前来报到!”
话一说完,便听“哈哈”大笑声,只见从门里走出一群魁梧汉子,也看不出以谁为首,个个上下打量着刘阿七,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几息之后,方有一个汉子分开众人,上前抱拳道:“阁下是九代弟子?敢问是哪位刘师傅门下?”
阿七也一抱拳回道:“在下师从刘骏。”阿七也知道这汉子为啥这么问,因为这镖局虽是衡山派产业,但一直是刘姓打理,一应镖师都是刘氏及门人招揽,故而镖师直接问是哪位刘师傅。
“原来是骏爷的徒弟啊。骏爷的招子确实够亮,可这眼光嘛……看招!”
这汉子突的一直拳直冲上来,阿七猝不及防,也顾不上招式,提拳便对了上去。“砰”一声,那汉子晃了一晃停住了冲势,阿七却连退了好几步方站定脚步,顿觉右拳一阵痛传来。
气血翻涌,几息才平定,正要质问,又听得那大汉哈哈笑道:“好小子,有几把子力气,可真看不出来啊。就是反应慢了点,以后咱俩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老郑,你得了吧,别把咱新来的人手给吓跑了,这就是阿七吧,果然是好功夫,这半式拳法深得衡山拳法精髓怪不得你师傅时常把你挂在嘴边呢,先随我进来吧。”
这时候阿七才发现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场中,这男子一身长衫,咋一看像个无用夫子,不过看众镖师都自动站在其身后恭敬异常,就只其不简单。
郑镖头听得声音,急忙回过身抱拳道:“峰管事,您来了。”这峰管事只摆摆手,依旧往院子里走。阿七正不知如何,郑镖头赶忙碰了碰他,小声说道:“快跟上。”于是便跟着这位峰管事。
进得院子,只见院子左右摆着两排兵器,大多是刀剑,少数长枪和其他奇门兵器。峰管事轻咳一声,拍了拍手,“大家都过来一下。”
众镖师都放下手中伙计,站在峰管事面前,抱了抱拳,嘻嘻哈哈问道:“峰管事,啥事啊?呦,这边上小哥谁啊?”
峰管事摇了摇头,也不理这群莽汉,伸手一指阿七,“这位,是我师弟刘骏的弟子,身手不用我说,刚郑镖头已经伸量过了。自今以后,就是大家兄弟了,都来认识一下。阿七,你先来报下名号。”
阿七闻言,上前再次抱了抱拳:“各位师兄好,我叫刘阿七。”“什么师兄啊,我叫郑大义,叫我老郑就好。这是老牛,这是老白,这是老卢,都是我手下的好手。”老郑先跳了出来,被指到的汉子都抱了抱拳。
“峰管事,这次可得将刘兄弟分给我了吧,我手下可没几个人了。”郑镖头继续嚷嚷。
其他镖师可不让,只见三个汉子一齐上前,报了名号,分别叫澎湖,陆啸云,林成,都是镖头,手下各有五六个镖师,阿七都一一抱拳。
待镖师们都介绍完,峰管事走上前来,伸手虚按,众镖师都住了嘴,郑镖头还待再说,边上老牛碰了碰他,指了指峰管事,郑镖头一看,也赶忙住嘴。
“好了,今日阿七来咱镖局,列位也都互相认识了。郑镖头手下最少,这次阿七兄弟就到老郑那边了。日后大家一起走江湖混口饭吃,都互相担待。现在都散了吧。老郑你代咱镖局为阿七兄弟接风。”“好咧峰管事。”
“刘兄弟,来,老郑我敬你一碗酒。”“郑师傅,我不会喝酒。”
“大丈夫岂能不饮酒!”
“这,好吧。”
……
回雁楼中,自阿七饮下第一碗酒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老牛老白卢老轮番敬酒,直喝了十七八碗酒,酒后都找不着路,站不稳脚跟了,幸亏郑镖头手下趟子手找来好几个汉子将众人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