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凰月宫中月九悠如老僧般坐定，仿佛天人合一一般，衣袍无风自动。

月上中梢，月九悠的手势不停在变幻，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又由慢到快，最后快到连手都看不到了，仿佛是影子在月光下舞动，好看极了。

忽然月九悠一里之内的四周刮起了风，但是一里之外静悄悄的。风变得越来越快，只听“破”，四周的风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

“不错不错，才短短一个月，居然能突破第一层了。”老头笑呵呵的从远处飞过来，眼里满是赞扬，想不到这丫头天赋这么好，短短几年就突破了第一层。

“哼，当然了，只要本公主想做的事，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区区第一层，怎能奈何得了本公主呢！”月九悠看到老头过来了，立马站起来傲娇道。

“过来，我看看。”老头招手将月九悠喊道旁边。

知道老头是为自己好，所以这次月九悠也没跟老头抬杠，直接走到他面前，伸手。

“嗯，真不错，才练了第一层，内力就提升了那么多。”老头放下月九悠的手赞扬道。

“切！”月九悠撇撇嘴，“本公主本来就聪明！”。

“不过丫头可不能骄傲，虽说第二层到第七层没有第一层那么难，但是切记骄傲，要注意心态，第八层是个分水岭，也是最难的一层，在本族中，有些人花了几十年才突破，有的甚至一辈子都突破不了，能不能突破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头突然变得严肃了。

“丫头，以后要靠你自己了，不要老头不在你身边就出事。”老头突然说道。

“老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嘱咐遗言一样。”月九悠不满说道，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头，你不会要离开吧？”

“是啊，老头在凤月国呆的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本来老头以为你还有几个月才能突破第一层，没想到你能借助今晚的月光突破第一层，老头很是欣慰啊。”老头摸着胡子看着天上的月亮欣慰的说。

“那…你还会回来吗？”月九悠小心翼翼的问着，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伤感。

“这个说不定。”

“老头你骗人，你说你要教我学结印术的，可是你现在走了，我去哪里找你学啊。”月九悠突然大哭起来，眼里满是控诉，委屈。

连月九悠自己也脸红了，想自己怎么说也是成人的灵魂吧，一言不发就哭起来，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丫头，分分离离是常有的事，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的，既然不能改变，你就要学会去适应。”老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他也不想离开的，在这皇宫中多好啊，没事的时候可以逗逗这丫头，看这丫头炸毛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了。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老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留下陪我好不好。”月九悠哀求道。

老头看着月九悠红肿的双眼，很是心疼，月九悠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个开心的主，每次一来，小丫头就跟他斗嘴，每次都会因为一个字，或者一件小小的事情斗上半夜。

但是老头知道，月九悠是个心灵通透的人，他眼中那若有若无的哀伤，很少有人看得出来，毕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跟他对视。

但是月九悠不一样，从见他第一眼就就看出了他眼中的哀伤，但是从未说出来，而是每个晚上跟他斗嘴，转移他的注意，为了不辜负她的美意，老头也乐意跟她斗嘴。

他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每次深夜里和月九悠斗嘴的时候，他也想一直跟她斗嘴下去。但是不能，不是不行，而是不能，他有他的责任，而她也有她的使命，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

“悠儿，本来老头早就应该走了，但是由于你一直没有突破心法的第一层，老头有些担心，而第一层又是重中之重，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本来以为你还要几个月才能突破的，没想到你今晚就突破了，这到是给了老头一个意外之喜。”

老头从未叫过月九悠的名字，每次都是叫‘丫头’，都是带着一种亲切的味道，可是这次叫了月九悠的名字，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说明事情很严重，老头真的必须得离开。

可是知道老头必须离开时一回事，不想老头离开又是一回事。“早知道我就不再今晚突破了！”月九悠赌气的说着。

“你这傻丫头，早离开晚离开不都是一样的吗？”老头慈爱的摸着月九悠的发髻，若是一辈子都在这皇宫中陪着丫头斗嘴，看她出嫁，生儿育女那该多好啊，但是没有如果，丫头是命定之人，那些事情就必须她抗。

“不一样，不一样，你晚点离开就能多陪我一些时日了。”月九悠拼命的摇头，多呆一天是一天，怎么能说走就走了，都不给一些准备的。

“悠儿，有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老头以后要走的时候，你还是会想老头再晚点走，这如何是个头啊。”

老头安慰着月九悠，若是一天拖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在说了，现在必须要去阻止那些人，现在丫头还小，还不足以承担一切。若是晚了，那些事提前发生了，那这天辰大陆的灾难怕是无人能阻止了。

月九悠低头不说话，一直在哽咽着，从重生以来，见到最多的人是老头，而老头也给了她很多的帮助。

曾经有人想要在晚上给她下毒甚至暗杀但是都被老头解决了，说实话，有老头在她会觉得很安心，但是一听老头说要走，月九悠心里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老头走后要出什么事情似的。

“丫头，老头我都快要走了，你不打算理老头吗？”老头把月九悠抱到自己身上，月九悠也顺势的靠在老头的胸口。“悠儿，你要认真学老头交给你的内功心法，等你学到第七层，可以说在当今的武林中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老头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拿出几本书，递给月九悠，“丫头，这是老头的传家之宝，老头今天把它送给你了，里面有你想学的结印术，还有一些本族的术法，但是记住，结印术一定要心法必须到达第九层才能练，还有心法和术法不能轻易产给外人，切记。”

月九悠接过老头的书，看也不看，直接拿来一个盒子放进去，再锁起来。然后拿着钥匙挂到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

老头被月九悠的动作给逗笑了，“你这丫头，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书吗？这些书只要拿出去一本都会引起腥风血雨，你这丫头就这样锁起来了。”

“书再贵重也没有老头重要啊。”月九悠红着眼说道。

老头听到这眼睛一红，“老头知道丫头是个好丫头，不过老头走后，丫头要好好学武功，说不定以后丫头就能成为解救天辰大陆的大英雄呢！”

“我才不要当什么英雄呢，当英雄有什么好的。”月九悠嫌弃道，当英雄有什么好的，整天累死累活的，还讨不到好处。

“好好好，不当英雄，不过丫头，以后大陆上可能会出现许多你无法预料的事，记得不要太担心，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你从未见过的东西的事情，记得要保护本心。”老头一再的叮嘱，唯恐担心月九悠以后会伤害到她自己。

“嗯，我知道的。”月九悠哽咽着，“老头我可以叫你师父吗？”

“老头子这辈子从不收徒。”老头话还没说完。

月九悠立马生气道，“不收就不收，我才不要你当本公主的师傅呢！”

看到月九悠生气了，老头心里暗爽，但是看到月九悠脸上的怒气时才顿时觉得玩笑开大了，才笑呵呵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听到有转机，月九悠立马追问，脸上的怒气丝毫不在。

“除非你能突破第七层练出结界老头就承认你是老头的徒弟。”老头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你现在太弱了，说出去你是我的徒弟的都会觉得丢脸。”老头嫌弃的同时还咂咂嘴。

“哼，我还不想认你做师傅呢，就你这样的说去我也觉得丢脸。”月九悠没好气的说道。“你等着，不就是第七层吗，早晚我会突破第七层的，到时候一定比你厉害。”

“好，老头我等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丫头，很晚了，睡吧，等你睡着了，老头再走。”

月九悠乖乖的爬上床，躺下去，但是眼睛一直离不开老头，“丫头是要把老头看出个洞来？”老头调笑道。

“是啊，给你留个洞，正好做纪念，否则会把我忘了的。”月九悠傻乎乎的说着，但是说着说着眼睛就变红了。

闭上眼睛想了想，月九悠又睁开眼睛，“老头，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在见面？”

“放心吧，等你长大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老头安慰月九悠，“现在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等了一会，月九悠的呼吸均匀了，老头掖了掖背角，轻声说道：“丫头，师傅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记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本心，还有好好保护自己。”

然后起身沉重地走到窗边，再转头看一眼月九悠，确定月九悠没有醒来，起身飞出窗外。

老头走后月九悠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月九悠拉过被子，把头盖住，依稀听到传来阵阵低声地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