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本该十里红妆的她一身素色随同塔秋外加另外几个皇上指派的士兵正一路北上,直向大慕境内。
“老大,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多歇一会儿。”
好不容易,停了的飞扬的灰尘安定下来,落在这风尘仆仆的身上。
染了灰尘的衣裳,穿在身上,也是不觉得几分肮脏。闵窨靠在竹子上,闭了眼睛有些疲惫的模样。
塔秋从旁边递了水过来,用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闵窨轻轻的摇头,不用了,如果多休息一刻,也不知道慕以汀能不能撑得住。
“将军,急件。”
“哒哒哒”的马蹄声近了,送来了那边的消息,闵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来拆开了看。
“老大,写了什么,你怎么了?”
见得闵窨皱了眉,脸色阴晴变化,塔秋不由得伸了头上去看,“大慕陛下身陷绝境,幸得相救,绝处逢生,今以安全抵达皇宫。”
“没,没事儿了?安全了?”塔秋惊了眼,张大了嘴巴,面容忽显疲惫。
闵窨无力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拿了纸笔,“放慢速度,前方驿站休息。”
一连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可以休息了,闵窨也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在驿站泡了澡,躺在床上呈八字,有些无力的望着屋梁。
该是觉得幸运呢,还是说有人是故意的呢?
前天前她收到皇帝消息说慕以汀在回大慕的途中遇险,她身为大慕第一女将军遇到这种事本就应该义不容辞立即前往搭救。
是夜,月凉如水,天气早已转凉,如今已是十月份的天气了,夜晚更是不比白日里。
“丫头。”
外头有些雾,闵窨披了衣裳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忽的有一抹白影由远及近。
闵窨抬了头,看到那白胡子老头,她没来由的落了泪,“闵窨丫头,别哭了,有些事情你始终是要面对的,你长大了,迟早都要回来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
清真落在她面前,微微叹了口气,“丫头,你可知你为何不能说话?”
闵窨摇摇头,“闵窨丫头,你是让你的朋友生气了,你仔细想想你病中,那些来救你的植物,可是有向你求救?”
闵窨愣了,双眼呆呆的看着清真,难道?当她有难之时,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调动身边所有的生命力量,然而,当它们需要她的救助之时,她宁宁近在咫尺却始终没有一个动作,这如何不让人寒心?
“丫头,今日我便为你恢复,但是日后我将不会再对你施以援手,即便你要面临的是生死,丫头,人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以世界为棋,才能取得你想要的结果,若是你甘愿放弃,便安然一生,如若你想要的是你得不到的,那便是适得其反。丫头,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是你的靠山,没有人会是你的靠山,只有你自己才是你的依靠。”
清真面色凝重的说了一番话便是拂尘一扬,没有一丝停留的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句令人深思的话语,“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闵窨披了的衣裳被风吹起,忽的一下就被吹落在地,那月光下略显单薄的身子木讷着,至半夜,还把起夜的塔秋吓了,不过塔秋很快便反应过来那是老大,她悄悄地走过去,并非是想要打扰闵窨,而是怕她夜里着了凉。
“老大,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衣服掉了也不知道,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塔秋有些责怪似的为闵窨披好衣裳,闵窨转过头来对上那双担心的眼眸,月光下更显得黝黑,她笑了笑,摇摇头,先塔秋一步回房。
先前还不觉得,现在进了屋子,倒还真的觉得有些许冷意。如今清真已经是帮自己最后一次了,虽然他都没有怎么多帮几次,但是想来自己在异世那么多年,他必然也是帮了自己不少地方的吧。
明明自己是在21世纪活了18年的人,偏偏如今还把那里说成了异世了,想来倒也好笑。
*
“尔折,你说我做错了吗?”
月光下慕以汀静静地站着,皎洁的月亮轻轻的向世界挥洒着自己的光辉,或许这已经不再像夏日那般了,只让人觉得倍添冷意。
“真爱无价。”
乌兰将军真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慕以汀如此听过了,便是笑了,“真爱无价。”他细细的嚼字,眼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忽的他转身拍了拍乌兰将军的肩膀,“你啊,旁观者清。”
“陛下,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
乌兰将军皱了眉头,“陛下,若真坐实了闵辛的将军身份,那可就再没有改悔了,若她真为妖女,那她必将天下翻了过去。”
慕以汀面色凝重,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声,“唔。”
“这将将才入了冬,怎的夜里就这般冰冷,看来今年必是要有一场瑞雪啊。”
慕以汀紧了紧披风,转身回了殿里。
秉着慕以汀已经无碍,所以一行人也是放慢了速度,过了七八天天了,一行人才将将入了大慕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