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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烛台上的火跳跃了几下,就被莫名的凉风扑灭了袅袅的升起一抹淡青色的青烟,空落落的暗室内仿佛传来一声叹息。良久无言,身后的大门被推开,暗室内传来另一人的呼吸声。

“你来了。”身后传来一声妥帖柔润的男音。夜阑回过头,跟往日见着的素净面孔不同,印入眼中的是一张艳丽无双的妖冶面孔。那样的美恍若不应出现在凡世中,五分妍丽,三分妖冶,两分魅惑。

“我来了,之灵呢?”夜阑的声音冰冷,眉尖有些皱起。紫菱似是没见到夜阑眼中的不耐烦,只是轻轻的笑了,仿佛红莲盛开:“夜姐姐,难得来我这儿,张口便是这般扫兴吗?”眉目流转,无限风华。

夜阑的眉尖皱的更紧了,却还是耐着性子,温声说:“之灵的身子不好,你又何苦为难他。伤了你的人是我。”紫菱笑得更加邪魅,抬步至莲台边坐下,伸手掬起水滴,声音中隐不住的怨恨。

“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你。”水滴落下,紫菱的声音更冷上了二分,“我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紫菱的眸子中总是不自觉的散发出与周身不相称的冷冽,每个表情都像是一个谜。

淡妆浓抹的面目更显得眉眼如画。

夜阑的眸中带了丝悲色,沉着声音问:“是我的错,之灵在哪儿?”听着夜阑的话语,紫菱闭了眸,拍了拍手,夜阑身后的帘布被拉开,之灵一身青衣染透了血,帘布一开便软倒在地上。

夜阑听到动静转身,已然顾不得紫菱了,一心要抬步向前,倏时间,平整的地板上立时伸出千百把剑锋,夜阑止了步,回首看向紫。

紫菱慢慢的勾起了唇角:“夜姐姐,想要他,你就踏着着剑锋上前去,我绝不阻你……”夜阑回首抬步便要走,紫菱的声音有些急促:“夜姐姐,你若回头看我一如既往地还站在记忆中,等着牵你的手。”

夜阑的脚步顿了顿,轻笑着:“至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他而已。”信步踏上剑锋,想要的人就在前方,即使前方刀山剑海,她也在所不辞。

“呵呵,至始至终……你选的人都是他……”紫菱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悲哀,夜阑踏上剑锋,预想中剑锋穿透脚掌的痛楚,并没如意料般袭来,夜阑有些惊异的顿住了脚步,而后快步向着之灵走去。

原来剑锋上的剑尖,只要脚一踩便会自动收入地中。紫菱见着她将之灵如珍如宝的拥入怀中,苦笑了一声,无论怎样,我又如何舍得伤你分毫……

夜阑仔细的查看了之灵的伤处,都是些皮外伤,但是之灵失血过多已经昏厥了。夜阑打横抱起之灵,看着之灵苍白的面容,眼中还有未退去的心疼:“紫菱,你竟狠戾如恶鬼。”

“我如今就算是狠戾如同地域的恶鬼又怎样呢?你与他终成眷侣,逍遥天下,你可知道,还有一个我对你天涯思君,念念不忘,抛尽韶华?”紫菱听着夜阑的话,眼中溢出泪,却笑的更加的灿烂。

夜阑一脸陌生的看着有些癫狂紫菱,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开口:“我从未想过,你会这般。”“我本就如此。”紫菱笑了起来,眼泪却流了满脸。

自从遇见了他之灵,你是否还记得,多年前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容,是否还会想起,初遇时,他莞尔一笑,道,夜姐姐,久闻盛名,我是紫菱。

夜阑深深的看了紫菱一眼,抱着之灵转身向着门口走去,门外的阳光直直的照射下来,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十分纤长,紫菱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恍若已经过了他漫长的一生,他喉间拥上一抹腥甜,伸手捂着心口,回身看向一边,陈县令自暗处走出。

“菱儿,你现在看透了吗?”陈县令看着紫菱满脸的泪,心中也是一揪揪的疼。紫菱想要说话,却是张口喷出了一口血,慢慢的软到在地上,陈县令忙跑上前,将紫菱揽在怀中,紫菱的眼中溢出更多的泪。

“对不起。”紫菱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陈县令眼角的皱纹,却是无力地垂了下来。陈县令一脸悲色满目泪痕的大唤:“菱儿——”然而再无人回应。

陈县令泪眼婆娑中看着自己怀中的这个容貌妍丽的少年,这是她的儿子,从小便乖巧懂事,温润和顺,此时就这样像小时候那般静静的睡在她的怀中

“母亲,带你回家。”陈县令将紫菱背在背上,努力做出笑着的模样:“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要母亲背,若是让人知道,看你还嫁不嫁人。”

时光仿佛与三年前重叠,阳光而快乐的紫菱,嬉笑着赖在陈县令的背上不肯下来。陈县令又好笑又无奈的开口:“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要母亲背,若是让人知道,看你还嫁不嫁人。”

紫菱在陈县令的背上扑哧着腿,不可一世的回答:“我让自己母亲背,谁敢说闲话,再说,我就是不嫁人,要母亲养我一辈子。”

陈县令笑着拍了拍紫菱的屁股:“这孩子,我啊,只望快些找个乘龙快婿,把你嫁出去。母亲可不要养你这个小魔星。”说着大步向着家里走去,脚步轻快。

背上的紫菱毫无声息,陈县令笑着抹了泪,以一种轻快的语气说:“菱儿不怕啊,母亲背你回家。母亲背你,看谁敢说闲话。

若真有人敢说闲话,母亲就叫人打了她板子,不怕啊,乖菱儿,母亲养你一辈子。”

陈县令拖着沉重的步伐,额间溢出了薄汗,紫菱的手随着步伐无力的摆动,陈县令喘着气哄着:“莫急,快到了……菱儿……咱们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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