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当南素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凌初月的踪迹,想起昨天晚上她所说的话,南素妆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她口口声声说是要救御千祉,到底是要怎样救?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又是去了哪里?
南素妆越想越头疼,匆匆起了床准备出门。
没成想刚一开门,便遇到了同样准备出门的御千祉。
“你去哪里?”看着南素妆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御千祉问道。
“呃,凌姑娘不见了,我准备出去找找。”南素妆有些窘迫的回道。
“什么?什么时候不见的?”显然御千祉也有些迷惑,焦急的问道。
“我不太清楚,一醒来她就不见了。”虽然看着御千祉这副样子很不爽,但南素妆还是如实回答。
“我去找吧,你留在这里。”御千祉转身说道。
“一起吧!毕竟是我没看住她,也有责任,咱们分两路,一起找吧。”南素妆说。
御千祉闻言,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南素妆,突然步步逼近,直到将她堵在房门前才停住脚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染着晨辉,居高睥睨着她,口气里全是不容反抗的帝王之气。
“我要你呆在原地,等我回来。懂吗?”
南素妆一脸的诚惶诚恐,根本就不敢看御千祉的眼睛,只是一味地把头点的像小鸡吃米。
看着南素妆的反应,御千祉十分满意的揉了揉她本就糟乱的头发,转身离去。
手指下意识的抚上御千祉揉过的发丝,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已经好久都没有仔细梳理过了。只是寥寥拢起的马尾上依旧簪着那支白玉云簪,不免几分单调落寞。
“千祉哥哥!”正在南素妆走神时,远处传来了凌初月清亮的嗓音。随着声音由远及近,一身新衣的凌初月出现在南素妆眼前。
只见面前的女子黑发倾泻,一改前日的糟乱变的顺滑飘逸。一双春蚕眸子更是染了桃花色的粉妆满目生情,面上遮着一方镂空钩花的蚕丝巾将挺拔秀气的鼻梁凸显的淋漓尽致。
身上已不再是破破烂烂的粗布娄衣,反而是一席雪白的长裙,胸口处一朵绽放的红莲绣的活灵活现,更显女子万种清纯,千般可人。
南素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摇身一变的美丽女子,再伸手扣了扣顽固的眼屎,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女神和女屌。
“初月,你去哪了?”御千祉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二人同时望向来人,一个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另一个则是满眼痴呆加陌生。
御千祉看着凌初月的模样,心下一沉。万般思绪飞回脑海,挥之不去。她现在的身着打扮正是那日中箭之时的样子,白衣如故,眉眼如初。
“千祉哥哥,初月去找了最心爱的衣服,特意穿来给千祉哥哥看。就如小时候,我总是一得了新衣就最先来找千祉哥哥的,你还记得吗?”凌初月笑的灿烂,眉眼粉嫩很是好看。
“怎会忘记?”御千祉答道,眼中几丝异样一闪而过。
“那千祉哥哥也如从前一样,去小溪边帮初月绾发髻好不好?”凌初月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手却毫不犹豫的挽上御千祉的胳膊。
“当然好。”御千祉微笑,似乎习以为常。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南素妆,说道:“小哑巴一起去。”
“白姑娘,你可记得昨晚答应了初月的事吗?”不等南素妆开口,凌初月便先冲南素妆眨了眨眼。
南素妆心下明了,急忙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已经迈出的脚。“记得记得!初月要吃我亲手熬的白粥。你们去吧,我去熬粥了。”南素妆讪笑着说道。
“那正好我也饿了,不如一起吃完同去。”御千祉说道。
话音刚落,凌初月的笑容僵在脸上,却随即一转说道:“好啊,看来千祉哥哥也饿了。那就麻烦白姑娘还得为我们劳累一番。”即便是笑容满面,南素妆也能听出凌初月话中的不满以及那个重重的‘我们’。
灶房很小,南素妆在一堆柴火里被烟熏的眼泪鼻子一大把。风箱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锅里煮着半死不活的白粥。
“白姑娘,你答应我,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凌初月的话还围绕在她耳边,清晰刺耳久久不散。昨晚月色清透,映出凌初月那满眼的坚定与凌厉。
瞬间她有些退缩,这么些日子以来,自己心里对御千祉的感觉明显在改变。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已经喜欢上了他。可是比起凌初月的感情,自己又算什么?既没有一心护他终老的意志,又没有愿意舍身为他去死的情怀。瞬间,南素妆觉得自己渺小起来。
自己凭什么喜欢他?更何况自己这种模样,他肯定也不会青睐吧。
“凌姑娘,我和太子殿下只是主仆关系,所有你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作为奴才的忠人之事。所以,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南素妆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
“可是,他喜欢你······”凌初月气息有些重。
“凌姑娘眼明心亮,又怎么知道太子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正喜欢我呢?正如你言,他十分出众,身边自然女子不断并且个个活色生香,又怎会看上我这个平庸无奇,样貌扑通的奴才?”
凌初月一时无话。
“凌姑娘别多想了,早点睡吧。”南素妆说这番话,既是说给她听亦是说给自己听。
“白姑娘可否告知初月真名?”凌初月问道。
“南素妆,是一枚活药。”南素妆刻意说道。果然凌初月听完此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淡淡的呢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过······南姑娘不要怪罪,为以防万一,还请南姑娘答应我,就算他喜欢上你,南姑娘也一定要拒绝他好吗?就当是初月以性命相要挟吧!”
南素妆心中一漏狠狠一疼,许久,说道:“好······”
凌初月心中也有些惊讶,她也许也没有想到,一个和她素昧平生毫无渊源的人居然真的会因为自己那句‘以性命相要挟’的话而答应自己的请求。她也有些迷茫,到底真的是自己多想还是这女子另有其他打算?若只是随便嘴上应允实则另做一套功夫也未尝可知。
窗外的月光已稍稍西斜,月影从二人身上移走,将她们的神情淹没在黑暗之中。
灶房里烟雾袅袅缭在绕灰头土脸的南素妆周围,渐渐地,一股糊味从锅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