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之时,眼前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摸黑下了床,来到桌前将油灯燃亮,诧异地发现桌面上摆有两三小菜、一大碗汤羹和白饭。
心头一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所为。
拿起汤碗,喝了一口,竟然还是温热的,看来凝啸刚走一会。
我就着位置坐了下来,拿起碗筷慢慢地吃着。
现在才戌时,离子时还有很长,不急。
不过,余子生这人怎么就喜欢在这时段约人密探呢,不会真的是觉得夜深人静,是大好时机吧。
吃饱喝足,我撑起了身子在房间里散着步子。
散着散着,我眼眉看到了窗边的异样。
冷着声对着窗外道:“你再走不寻路,我就把你打到躺进无常道。”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声音甚是压抑着怒意:“是我,云晴千。”
“请进。”这个时辰她来干什么,不会是云卷舒遣她来的吧。
云晴千将门推开,两眼扫了眼桌上空空的碗碟:“呦,食欲不错嘛。”
“那是,你我也算是长身体的阶段,记得吃多点。”
云晴千不屑地望了我一眼,目光停在胸脯之上:“的确是的多吃点。”
“不知道晴千可听说过,女人胸脯大属于无脑这一俗语。”
“你!”
“我待会还有事,你没事就请回吧。”
“我偏不走,是姐姐让我守在这里的。”一嘴说完,云晴千才察觉,愤恨地咬了咬舌头,怪自己的快言快语。
果然不出我所料,云卷舒还是挺在意凝啸的。
“哦~,那你慢慢候着,我就先行失陪了。”
“你要去哪里,不陪我候着吗?”
我走至房门外,转身关门时说道:“好笑,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何要陪你,何况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你,都那么晚了能干什么事?”云晴千连忙站起来说道。
我眼中带刀瞪了她一眼:“别忘了你姐姐给你的任务。”
云晴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泪汪汪的。
怎么这些女的都那么容易冒眼泪呀,真是绝技呀。
的确,自己一个窝房里是有点寂寞和孤单的。
我慈悲道:“要是觉得无聊到隔壁着凝啸玩去,走了。”
说完,毫不留情地把房门虚掩离开。
我倒是不怕云晴千会追出来,她恐怕有这心思也没这个胆量忤逆她姐姐的意思。
当我来到湖边的小路上,也不过是亥时,我已经放慢脚步走的了,结果还是来的有些早了。
可我发现自己其实是迟了。
湖边的护栏边上已经站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很是引人注目。
我忍着反感,甚是艰难得提步上前。
“你可终于来了。”
“其实我是想回去的。”
余子生不解地望着我:“十八莫非不想知晓这翠逸楼以及那片古翠林子的由来吗?”
“想呀,我得更想顾好我的双眼。”我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根本听不出有声音。
“什么?”
“没什么,既然来了我还是听完再走吧。”
“那么急?”
我没看余子生,反倒观望远处的古翠林子道:“别跟我装糊涂,赶紧说。”
余子生赞许一笑:“看来凝啸得到一个不可多得的知己好友。”
“你人不怎样,但眼光还是不错的。”
“经验累积罢了。”余子生也脸皮极厚,顺着我的话道。
我回头别了他一眼:“赶紧说正事。”
“好。”余子生貌似对我能回头白他一眼,心情挺好的,略带笑意道:“此楼名为翠逸楼,是落城最大的妓院。”
我大双眼,大声念到:“妓院!”
“十八为何如此惊讶?”
我有点不好意思道:“你别看我如此狂妄潇洒,类似妓院的场所我还真没进去玩过呢。”
“赌坊呢?”
我摆了摆手:“也没有。”
“有空闲你得去看看,翠逸楼的姑娘可以说是国色天香,每个都才情双绝。”
“那我还真得去见识见识,继续话题吧。”
余子生点了点头:“落城最大的产业莫过于它,而且落城根本就是以此为主要经济来源。”
“难怪每五年就举办一次花魁,原来是大换血。”我恍然大悟道。
“大换血?”
“就是更新人才的意思。”
“原来如此,十八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呀。”
我抓了抓头壳道,扯开话题:“听说最近翠逸楼来了以为不寻常的人吧。”
“嗯,兰国凝丞相之子凝慈。”
“哦,那你可知他的底细?”
余子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轻轻问道:“十八把我当成了万事通吗?”
“不知你也得去查,今晚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
“此话怎讲。”
我拍了拍他的胸膛,然后嫌弃得在他身上搽了搽:“你我心知肚明吧。”
“就这样就走了?”
“不走难道在这里睡吗?”
“古翠林余某还没告知呢。”
“以你的品性,迟早会将古翠林和凝慈的底细一并奉上的。”
余子生没有说话,弯腰伸出一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慢走。”
“再回。”我甩头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来的时候我的确脚步缓慢,可现在往客栈赶,连路都不寻常了,直接在屋顶轻身跳跃,身影极快,是肉眼看不见的速度。
就算客栈里翠逸楼不远,可我深觉客栈的恶斗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