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周围没有筑建楼梯等之类,方便人上楼去的代步工具。
为此我只能轻身飞跃,轻轻松松来到了二楼走廊之上,绿衣飞飞。
我那身浅绿衣裳最近没时间更换,但也不影响穿着,根本没有异味,除了淡淡的酒气。
整了整那头湿发,走进了已经敞开门许久的房间。
房内的装潢均为本色出场,没有过多的装饰,无论具细,都是以竹制成,清雅之极。
尤以房中横梁那处悬挂着的洁白轻纱极为出色,白纱墨画,画的是山水入景,江流磅礴大气,黑墨泼的极为气势,让人目不转睛。
晴千的姐姐温柔声音从轻纱内传出,细听之下发现声线中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云姑娘,奴家抱恙在身无法跟你打个照面,还请见谅。”
“无碍,我自便即可。”
“云姑娘,奴家名为云卷舒,是云晴千的……姐姐,你我同姓按年纪也不该过于生分,你唤我云姐便可。”云卷舒咳嗽了几声接着道:“今日之事我替小妹在这跟你表示歉意,她自小被我惯坏了,做事毫无分寸的。”
右眼皮不察觉就是一跳,我才不打算跟你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同姓。要不是我俩都是以云字为姓,要是互相称云姑娘前云姑娘后的麻烦死了,头都大。
我要咬了咬牙道:“晴千这年纪贪玩,我懂,毕竟我也有过,云姐就别再责怪她了。”
“云姑娘真是善良。”
我在房内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以防待会情势有变我好跑路。
“谈不上,只是想摸清底细再动手也不迟罢了。”
“云姑娘看来蛮喜欢说笑的。”
“云姐你看起来也不太像在笑呀。”我毫不掩饰地直言。
难怪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云卷舒被我顶言顶成这样还能保持脾气跟我对话,身子也不见抱恙到哪里去呀,按理应该气咳血了才对头。
“云姑娘,你真像我以前的一个老朋友。”
我这次倒是很配合的拉长一个音字:“哦?她是女的?”
对于我的易容改装我一直以来抱有极高的肯定,除非是亲密接触这一途,世上很少有人能察觉出我真实的性别,当然也可走偏,撕下我的衣服或我主动脱掉衣服。
而这位云卷舒居然能在二楼远远观之便可知晓,按师傅的话来讲,这位云卷舒不是法术高深就是城府极深,不摸清底细,这类人接近不得。
云卷舒自然能听出我的话中话:“这倒不是,只是乍看之下云姑娘你的性格和气质都与我那老朋友相差无异,一时感概而已。”
“既然如此,云姐也别唤我云姑娘了,怪生疏的,就…就唤我十八吧。”
“别,还是唤云姑娘的为妥。”
跟我关系撇的挺清的嘛,转眼前还说同一个姓氏别太生分,还真会说话。
“云姐,我见你这样更不好意思了,今日应该是凝啸他在这的,都怪我好心办坏事。”说完我一手掌拍向自己的额头,力度掌握的很好,既响又不疼。
云卷舒的笑声从纱帐内传出,不知是讥笑还是出自真心的笑,她笑过后又是一阵沉默。
“见了又能怎样。”
我伸手撩过放在背后的长发,开门见山道:“云姐大费周章还能怎样,不就是为了见他?”
“我真要见他何必借他人之手。”
“实不相瞒,云姐。”我手指停止了绕头发的动作,不再绕圈子浪费时间道:“我曾听余子生说过你的事情,他说云姐你许诺只要邪无阁将凝啸完整无缺的带到你的面前,便付出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我今天只问值不值得?”
“我的付出可换来邪无阁破例为我保护一人,甚至可圆我所愿,两者皆对我有利可图,哪来不值得一说。”
我沉声反问云卷舒道:“你让一群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去保护一个三板斧的文弱书生?”
“他身边不是有云姑娘你吗?”
我瞥了瞥眼,纱帐依然挡在眼前阻碍视线。好呀,显然是把我底细摸出了五六成了吧,不过我倒想知道她在我身上查出个什么所以然。
让云卷舒主动说出一切,我自然有方法。
“今日之后的事情,怕是连我也会有心无力吧。”
纱帐内突然传出瓷器掉地后的破裂声,我嘴角上扬,我就说我有办法,我看你云卷舒这次还打不打算开口。
“如此聪慧的女子真是世间罕有。”
“云姐不也一样重情重的世间少有嘛。”我面无表情,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因此动摇的,何况你夸我聪慧的确是事实。
不过云卷舒赞完我善良又夸我聪慧,她到底在盘算什么?
云卷舒一阵叹息,紧接着便是无何奈何的妥协:“我也分不清自己对凝啸的情绪,我只知内心的深处不允许凝啸他受伤害不允许他离开。”
又是一个深陷爱情海的无知少女呀。
凭我这十几年阅历的小人图书和师傅口头传教等教育,我可算是一理论丰富实践忒少的专门教育指导者呀。
为了显示我的真材实料,我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才说道:“斗胆问云姐你如今的芳龄是?”
自问我这个问题问的没有错呀,怎么就没回音。
我有点困惑偏过了头,此时纱帐内微风轻拂,把纱帐的一角吹了开来。
梳妆台前,伊人藕紫色的背影芊芊。
“说起来惭愧,我并不知自己的年纪。”
背影看起来甚是不错的,怎么说话就是那么让人闹心呢,到底会不会说话。
我也懒得偏头看云卷舒的真容,把头撇正道:“云姐看不出你也挺爱开玩笑的。”
“怎么,不信我?”此时云卷舒的瞳孔灰暗,深灰的瞳孔正中倒映着我清晰的五官。
那么快的速度她是怎么办到的,一眨眼便出现我的跟前,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样超近的距离,对我而言确实是惊吓了一番。
我第一反应并不是尖叫,而是猛地朝前方低头撞去,用尽全力,力求把突然冒在我跟前云卷舒的头颅砸个粉身碎骨。
我不会让有胆突然出现我眼前的东西活在这世上,哦,除了我最爱和最敬重的人。
云卷舒没预料我会是这样反常的举动,顿时躲避不及,额头正中我使尽全力的头槌。
偏偏这一撞把我彻底撞昏了,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质感呀。
我警惕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