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师傅那把苍老不失干劲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清晰无比。
传音秘术!
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我深深呼出一长串的气,再度吸气进体内的时候,我已是身心放空状态,在脑海中响起声响,与师傅无障碍的交流。
“师傅,徒儿在此。”
“下山才几天,把胆都养肥了?”
“肥瘦还算适中。”
假如可以,我真想掏出自己的胆来立马掂量掂量给师傅看,我胆肥没肥。况且我这种在师傅面前乖顺身后叛逆的小胆儿,是养不肥的。
“你呀,从小就被我调教得鬼灵精怪的,无论什么事情都想得要深,下山后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记住为师所给你的训言。”
我都不用回想,脑海立马应了师傅一句:“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花满则谢。”
“丫头,这句话的含义你理应明了。”师傅声音显得有点忧心:“只是你明白么,人老了,头脑就不灵活。”
“师傅?”我的心脏无端跳少了一拍。
“都怪为师,只知道一昧将自己毕生武学传授于你,却忽略了跟你说现今的情势,跟你说这个世界的规则。”
亏您老还敢提,十八年了,那么长的时间不提,到我下山了才说,摆明是想让我失礼于人前。
幸亏我气量大,酝酿起自责的情绪:“都怪当初十八顽皮不好学,不然师傅您老人家哪用费心教导,费到连事情都忘却。”
师傅哪会轻易就被我绕进去,他老人家一丝内力轻轻随着传音秘术的施展流入我的脑中,不明内力的流入身体自当会产生抗拒,疼得我额前细汗直冒。
好不容易等到师傅流到我体内的内力消失,我整个人都恍惚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呀。
“丫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损我。”
得,我败了。
老子一词出,我知道再惹急了,师傅就不再以师傅自居,他老人家要升为老子的。
“那师傅您现在是打算跟我解说吗?”
“然也。”
“谢师傅赐教。”啧啧啧,我以为师傅要说非也呢。
“这个世界说来也是有趣,内容颇长,有什么事需要现在解决吗?”
师傅在这个问题点上有些特别,他老人家不喜欢有人在他说话的期间被任何事情打断。
“有,我得泡澡。”本想要把待会找上门去的话接着说下去的,哪知师傅随口就给了我一个建议。
“边泡边听。”
“好吧。”师傅都这样发话了,我这做徒儿的还能反驳不成,他老人家现今心情好赐教,不见得待会也是心情好的,我连忙动身把门把,窗户关严,再三确认无误后转身就往屏风后方走去,脱得一干二净的泡在温热的水里:“师傅可以了。”
“咳咳~~丫头你还真敢呀!”
“有何不敢。”
师傅那边久久没有回话,我在澡桶了都差点要睡过去了,才在迷迷糊糊中再次听到师傅说话的声音,我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现问题了,师傅这次的声线慈祥了不少。
“这世界的有趣远远超过我们预期所想,我们现在脚踏的土地为佑、兰、旗、晟四国所分,四国之人更是崇尚神武之力。武力,顾名思义,为师就撇开不说了,而神力,世人也简称其为法术。”
“法术?”突然的脱嘴而出,我自己都想要大骂自己了,连忙把鼻子以下的位置深深下降到温水里,鼻息在水面上吹荡起涟漪,水面的热气凝结成水珠挂在我睫毛上方,无论眨眼多少次它都会像没消失过一样。
我只能默默眨眼睛,默默地希望师傅不会因此闭嘴不说。
怪只怪法术二字对我来说十分熟悉,打从懂事师傅就没日没夜地教我习武和运用法术,现在听到法术本名叫神力之时,难免会有点小激动。
“你想的没错,神力就是为师自小就教你的法术。”
不知是不是我的默念起效了,师傅居然没有耍起性子,继续为我讲解道,害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不过到底是谁把神力改叫法术的,如此蹩脚的名字,一点都不入流,即便师傅没有把刚刚的事记上,我也不大敢冒险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师傅老人家是谁,跟我相处了足足十八年的人呀,情同父女呀,能不知我心所想嘛,开口就来:“为师改的,对我而言神力就等同于法术,只是叫法不同,神力就是发掘身体之能,把虚幻实体转化成一切能为自身所用之法,术写出世人无法用肉身抵挡之力,取句子始末二字,不是法术又是什么?”
我很认同地点了点头,即便师傅看不到。
心中对师傅的敬畏扩展的更大了,竟可将四国都公认的神力都改名换姓了,不可否认师傅是强大的。
到底师傅强大到什么地步呢,我好想见识一番。
师傅未容我细细联想,又开始细细道来:“就算四国之人再崇尚神武之力 ,在这近十年来也未曾出过一人拥有神武之力的同时仍能运用自如,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轻轻发力,肩膀以上的身子都浮出了水面,师傅朝我发问,我哪能不回答。
此刻的我神情难得凝重,师傅说近十年来未曾出现过,并没说明十年前未曾有过,细想之下我也是有点心惊:“是徒儿鲁莽了。”
“今天为师说的这番话不仅是为了警示,更多的是冀望你能代替为师踏出这片疆域,替为师踏足世人未曾知晓,除四国之外的领域。”
我闻言双目顿现精光,就便今日师傅这番话有所保留,且不论他老人家是否有伏笔埋下。
反正这次下山,定会惊喜一拨接一拨的涌来呀。
我越来越有预感,师傅甘愿隐居草庐数十年的秘密会在不久的将来揭秘,真是越想越兴奋:“那也得看,师傅口中所说的领域值不值得十八去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