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如许走进病房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蒲洱在笑,笑得很温柔。
她手里拿着一个削好了皮的苹果,递给一旁病床边的陌生小男孩,温柔的和他说着话。
发现他进来了,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转身走过去扶住他,嘴角扬了扬,“病人,还不快躺下。”
项如许没说话,听她的话躺下,只是眼神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白皙的小脸。
“我脸脏了?”蒲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小洱。”项如许扯住她为自己掖被角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嗯?”蒲洱有些脸红,那个小男孩和他的妈妈还在旁边呢。
项如许微微起身,“我爱你。不管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他凑近她耳边,温柔而轻声的说完。
蒲洱眼睛含着泪吃惊地看着他。
“所以不要在意其他。”项如许知道她的苦和泪都憋在心里不愿意袒露出来。
她顿了顿身子,还是很惊讶他的突然表白,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笑容。
“别人的话我本来就没放心里,我不觉得穷人就没有资格拥有爱情和幸福。”
蒲洱开心的笑了,即使眼眸里还夹着泪。
只要项如许都不嫌弃她,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她不好?
晚上,出乎蒲洱意料的是,陆萝很别扭的来了。
她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很认真的给蒲洱道了个歉,并且还送了个礼物给蒲洱,以示歉意。
蒲洱很惊讶,以陆萝这种脾气,要主动给自己道歉有点不可能,更别说还送礼物了。
其实她还真没把陆萝的话放心里,蒲洱天生好脾气,贺同学说她,要是别人杀了她,把她救活,再说一句对不起,她也会心平气和的说句没关系。
照顾项如许到天黑,蒲洱被父亲的电话催回了家,吃了晚饭,再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洗漱完毕,蒲洱就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项如许今天对她说的话。
他说,不管什么样子的她,他都喜欢。想着想着心里甜蜜的冒泡,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这算是正式的表白吗?
突然想起陆萝送的礼物,蒲洱起身拿起搁置在不远处柜子上的盒子。
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一套名贵的化妆品,看样子是那丫头下午去买的。
盒子下面还附了一张字条,上面有三个很小很娟秀的字:对不起。
蒲洱笑了笑,她从不化妆,也不会化,这化妆品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不过既然是陆萝的心意,那就要收好。
关上盒子,蒲洱小心的把它放在自己又小又旧的书柜上面。
想想陆萝的脾气倒是和贺同学有些像。
蒲洱这才想起许久没和贺同学沈同学通电话了,正掏出手机来,就有电话打进来。
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个来自A市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下,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猜猜我是谁?”对方是个清脆动听的女音,蒲洱觉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立刻辨认出来。
“晴姐姐?”蒲洱很确定,因为她天生对声音敏感。
“哈哈,居然被你猜中了。”刘永晴爽朗的笑着,继续道。
“小女孩儿,我明天要回B市,想要和你聚聚,上次你住院都没和你好好说说话,就被项如许赶走了。所以明天单独约你,晴姐姐请你吃饭。”
蒲洱听见她要回来,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她从高中就像个大姐姐一般,一直照顾这自己,但是她们也一年多没联系了,关系生疏了不少,并不像以前一样好到无话可说。
而且,她知道,晴姐姐,一直爱慕着如许。
“好呀,你到了给我打电。。”蒲洱对她的要求无法拒绝。因为她太过热情。
“那就这样说好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蒲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居然发现自己内心一点也不希望晴姐姐回来。是不是自己太自私?
继续拿起手机拨了贺同学的电话,贺同学把她痛骂了一顿,说这么久不给她打电话,重色轻友之类的。
蒲洱无语,反驳道,那你也没主动给我打呀。
贺同学恨不得敲晕她,怒斥道,老纸给你打了十多个夺命连环call,然而你家信号太“好”。你居然一个都没接到。
蒲洱傻笑了下,的确自己家信号不好,很少能接住别人打过来的电话。
还是忍不住反驳贺同学,是你运气太差,刚才还有人打进来了呢。晴姐姐不就打过来了吗?
贺同学龇牙咧嘴的听着某人的反驳,谁打过来了?我去膜拜他!不会是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帅哥吧?你们没住一起?
蒲洱扶额,向她详细说了前因后果。
贺同学大惊小怪的吼着,“卧槽,那不是你情敌在向你示威吗?你还能那样淡定?不怕她把你家帅哥哥抢走呀!”
“你的性格就是好欺负的那种,对于感情,你可不能软弱呀!”
“小音子!不要胡说啦。她不是那样的人。”听见闺蜜这样说,蒲洱心里一慌,嘴上还是很镇定的反驳道。
“好啦,但是我提醒你,一定要抓稳你家那位的心,不要让其他女人乘虚而入了,毕竟你家那位那样优秀。”
“还有,嘿嘿,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啊?”贺同学八卦因子开始作祟。
蒲洱脸一红,突然又想起两人前几天同床而眠的事情,更是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他……今天向我表白了。”
“哟,他怎么说的。”贺同学在电话这头双目放光。
蒲洱如实地告诉了贺同学,但是去掉了陆萝欺辱她的那段,。
贺同学忍不住捂嘴嘲笑,“哈哈,看不出来你家那位身强体壮的,居然对鱼过敏,还住院了。”
“……”
两人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心疼话费挂了电话。
蒲洱躺在床上看着石灰斑驳的天花,渐渐陷入梦乡。
梦里她看见项如许温柔的对她笑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漫步在一片红色的花海里。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雪白色的拖尾婚纱,映衬出她曼妙的身姿,一头乌发高高挽起成髻,头侧戴着一朵月灰色的百合花,百合花被雪白色的头纱微微盖住,若隐若现。
他着一身雪白色的西装,英俊绝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拿着她的捧花。
突然她止了脚步,转身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语气却带着哭腔,“项如许,我决定不再爱你了。”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却紧紧遏制住她的手腕,语气无比冷漠:“即使这样,我也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