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感到古怪的就是故事的情节。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女主人公是个17岁的少女,她母亲是一名普通理发师,对工作非常上心,甚至到了离谱的地步。
母亲的技术不好,但她总是勤加练习,并且动不动就给女儿剪头发,每次都把发型剪的很难看,有一次她生病了,还执拗地在凌晨爬上女儿的床,拿着一把大剪刀说着:“女儿,我来给你剪头发。”
理发师对于自己的工作已经到了疯狂地步,书中有大段大段的描写,气氛十分压抑,再加上是以女孩角度叙述的,我产生很强的代入感。
女孩经常受到同龄人鄙视,因为她的头发总被母亲剪得很难看。她常对着镜子叹气,回到家便把门反锁。后来门锁坏了,狂热的理发师迟迟没有找人来修,女孩每晚都提心吊胆。
因为她的母亲随时都可能爬上床来剪她的头发。
想到这样的情形,我忍不住摸自己的头发。对于我来说,头发是比较重要的东西。那个女儿一定十分难过。
慢慢的,女儿对母亲很愤怒,母女之间每周都会发生争执,女儿甚至扬言要杀死母亲。
骂战被邻里听到,村干部和派出所的人都来过。不过所有人都认为女儿只是一时的气话。
但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女儿真的将母亲杀死了。
治安接到报警电话后来到现场,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
母亲被麻绳捆在凳子上,地板上散落着零碎的头发,而她的头顶已光秃秃了。而且女儿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往母亲身上戳。
等等,不是剪刀。原文是这样说的:
“我仍然拿着一个什么物件,反正不是戳死她的剪刀。哦,原来我拿的是斧头,我是从哪里拿到的呢?我没空想,我只是抡起斧头,往我那已经死了的母亲身上砍,一刀又一刀!”
“然后治安来了。他们惊慌失色地望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是我所做的让他们不可思议吗?还是他们见到满地的头发和鲜血感到害怕了?”
我翻页的手颤抖着,女主人公暗黑的心理让我感到害怕。
最后事情调查清楚了,少女认罪坐牢,因为精神评估结果,她被带到精神病院。在院里,她见人就道:“我要给你剪头发!”
有一天不知道她从哪里拿来了斧头,差点杀掉了别人,于是院方让她单独一室,严密监控。
令我感到古怪的是,我不知不觉翻到页尾了。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感到疑惑,便看页码,总觉得后面少了很大一部分。
应该是这本书太破了,出现了大面积漏页的现象,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翻完。而且人物太少,女孩的父亲应该也要提一提吧?总不可能让母亲为所欲为吧?
正当我想察看一下席子下面还有没有残页,余光中我看见了奶奶。
我没听到她的声音。浴室的水声好像早就没了。她笔直地站在门口,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但目光似乎落在我手中的旧书。
我不自然地耸了耸肩,望见她穿着白色带花纹的睡袍,睡袍上的梅花就像一滴滴鲜红的血,然后她的脸慢慢扭曲成难看的模样,我几乎想象出她从背后拿出一把新的斧子......
我感到整个身体往后退,这时候奶奶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前一秒她十分严肃,怎么突然就笑了呢?
我有如被关进了冰窖,突然放了出来,有一种骤然而来的恐惧。她慢慢走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上那本“给你剪头发”,坐到床上。
“你怎么可以看奶奶的书?这是奶奶最喜欢的书了!不准你看!”她像小孩子撒起娇来,令我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精神病。
我的目光微微落在书的一侧,想要知道这是谁的作品,只见书名下的斜杠后写着“三只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