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处距江都还剩三十多里路了,按照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今日申时(下午15点至17点)可以赶到。”
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砚凉坐在马上朗声向马车里的人报告。
“嗯。”
夜夙棠坐在马车里稳如泰山,正在认真地翻阅一本药典,查看上面关于瘟疫的一些记载。
关于瘟疫,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在陪阿染看书的时候,翻到过关于瘟疫症状的描述,跟曜京城郊的难民症状很是相似。
过了一会儿,他合上了那本厚厚的药典,里面确实有一些药材具备治疗瘟疫的功效,但都是零零散散的,而且那些药材是否相克,药量多少,这些具体的东西并未写明。
里面写的都是各类药材的外形,功用,生存环境等等,真不知道阿染是怎么读完这本书的。
夜夙棠揉揉眉心,无奈地摇摇头,这还有着几本药典,都是他以前为她在马车上准备的,怕她无聊。
可是这两年来,她都好少上这辆车了。
这一走就是十多天,临走前也没跟她打招呼,在家会生气的吧?
“吁……”
凤倾鸢拉住缰绳,马儿奔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不远处已经能看到行进的大军了。
透过树丛,可以看到高高飘动的旌旗上写着“曜”这个大字,是夜夙棠的大军无误了。
“猫儿,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了,怎么?是不是想飞过去啊?”
凤倾鸢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墨染尘的纤腰,长长的紫发未束,随着他系的红色披风在身后扬起。
尖尖的下巴微抬向前面点了点,那张脸明艳得不可方物。
墨染尘横坐在马上,为避免掉下来,只能抱住了他的腰,坚实有力,却没有夜夙棠的那么温暖。
没办法,他说坐马车不方便,他自称驾马的技术一流,一定能很快地追上夜夙棠。
可夜夙棠走了十多天,他们就在后面追了十多天……
“我有点不敢过去。”
墨染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是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好像刚说害怕的人并不是她。白衣飘飘,下摆是素雅的莲花图案,花用淡粉颜色的丝线织成。
黑发只用一支简单的玉簪束起,玉簪的头部也是一朵盛放的莲花,精致小巧。
秀气的脸蛋有一半躲在凤倾鸢的怀里,双手隐在袖中,在凤倾鸢的后背隔着衣服交叠。
怀里的娇躯纤细柔软,清淡的药香不断地飘入鼻中,凤倾鸢有些心猿意马(形容心里不安定;心意好像猴子一样上跳下跳,马一样奔跑),还好他自制力不错。
“哦?”
他强迫自己看看周围的风景,好让心安静下来。可是这些都在落叶的老树有什么好看的?路旁的灌木丛相互交叉,他观赏不到什么美,地上的草更是,低矮不说,早已泛黄了。
那些都是没落之景,怀里的可是正在盛放的“花儿”啊,而且还是曜京第一的“花儿”,真正的美景在这啊,在自己的怀里啊。
凤倾鸢越是强迫自己,心里越是沸腾不止。
“我怕他看到我在这,他会生气,这次我来,其实是帮不到什么忙的。”
墨染尘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泄露了自己的小委屈。
“别这么说啊,你来可是帮了他最大的忙。”
凤倾鸢深吸了几口气,稍微定了定神,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驾!”他得赶紧追上夜夙棠让这祖宗下马,太磨人了。
已经是正午了,夜夙棠一行人早已停下做午餐准备。
“殿下,您请。”砚凉将弄好的午饭先端给夜夙棠,殿下仁厚,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将士们,但如今大家都只剩下白粥了。
“嗯。”
夜夙棠接过,低头喝了一口,
“还不错。”
砚凉去端碗的动作愣了一下,殿下总是这么……体贴。
“谁?出来!”
听到一点细微的声响,砚凉的身体立即绷紧,肌肉缓缓收缩,像是一把利剑,随时准备出鞘。
墨染尘从树后缓缓地走了出来,凤倾鸢随后,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嗨,大家好啊。”
“阿染,你怎么过来了?”
夜夙棠抬头看着走出来的人,有些诧异,他听到了声响,不过由于这里处于上风向,所以他没闻到她身上的药香,不知道是她。
“夙哥哥,我……”墨染尘刚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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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士兵们拔出剑,围成一个圈,指着中间的不明来客。
“小爷我再说一句,让开。”
中间的人一袭蓝衫,黑色披风被风吹了起来,眼神狠厉。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等得不耐烦,直接踢开了面前的士兵,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后面还有一个着青色衣服的人紧紧相随。
“夜夙棠,出来给小爷一个交代。”
人还没到,话就传到了夜夙棠等人的耳边,张扬地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