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本殿把曜京府尹带过来。”
许久,夜夙棠一脸平静地对躲在暗处的人下达了命令。
很快,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骑马赶来,一身官服略显凌乱。
“下官刘仁厚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翻身下马,曜京府尹直接跪在殿下面前。
“刘仁厚!曜京府尹是吧?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管理的曜京吗?”
夜夙棠面无表情,音调不高,话语确是凌厉得很。
刘仁厚低下的头立马抬起来,虽是秋天,他的额头上却不断地在冒着冷汗,殿下的人亲自来“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看完眼前的惨象,刘仁厚也愣住了,但还是应付眼前的大佛要紧,
支支吾吾地开口:“下官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刘仁厚,看完这些,你就说让本殿责罚你,你不是应该说‘请殿下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查探清楚,到时再自己去刑部司领罚’吗?”
夜夙棠佯装不解。
“这个……”刘仁厚说不出话来。
“办事不力,这是帮谁办事呢?”
夜夙棠扔下这句话就径自离开了,留下刘仁厚跪在那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叫他起身。
孜政殿内,身着明黄色衣服的夜慕遥正在批改奏折,外面乌云笼罩,使得殿内的光线较暗,宫人点好灯放在案桌上的一角,夜慕遥手执羊毫笔,在摊开的一本奏折上写下红色的“准”字。
刚写到右半边的一点,就有宫人通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
夜慕遥头也不抬,待他落下最后一横时,夜夙棠已站在下首,弯着腰开口:“儿臣见过父皇,父皇金安。”
“嗯,太子你有何事啊?”
洪福端起泡好的茶,递给刚放开笔的皇上,夜慕遥身子往后仰,左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夜夙棠如实地将郊外所见之事说给夜慕遥听,越听下去夜慕遥的脸色就越难看。
“真是岂有此理?曜京府尹食我朝的俸禄都干什么去了?天子脚下竟有此等事情发生。”
不等夜夙棠说完,夜慕遥便怒声打断。
夜夙棠也就此打住,淡淡地说:“父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来人,派几个太医去查出病情,另外叫禁军统领安排些人马将那里控制住,这件事,给朕彻查!”
夜慕遥当机立断,及时处理最关键的问题。
洪福领命,退了出去。夜慕遥转头看向夜夙棠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眸沉如古井,平静无波,却也是深不见底。
“你知道那是什么?”
夜慕遥轻轻开口,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
“儿臣……”
“说下去!”夜慕遥继续盯着他。
夜夙棠回望进夜慕遥的眼睛里,“儿臣猜测……是瘟疫。”
夜慕遥瞳孔猛地一缩,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滑落,落在铺设着上好的毛毯的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夜夙棠看着这样状态的夜慕遥有些不明白,他坐上那个位置已有二十年,什么样的风雨没有见过,这只不过是疾病传染,何以让他这么失态?
他回到初棠宫,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砚色,去查查……这个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