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京城郊，天空灰白灰白的，秋风吹得茅草屋上的茅草细屑随意飘扬，

几个衣着破破烂烂的青年人挤在一间屋顶有几个大洞，门也没有的茅草屋里瑟瑟发抖，

他们靠在唯一的柱子上面，邋遢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本就脏了的面容，头也往下一点一点地，显然是在打瞌睡，但是睡得并不安稳。

墨染尘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抬脚往前走去。

低头走进了一个状况稍好的草屋，里面的人咳嗽声苍老而沙哑。

“来，爷爷，喝点药吧。”

稚嫩的童声有些虚弱，应该是许久没吃饱饭，没力气了。

只铺了几层薄薄的茅草的床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爷，他咳嗽不断，喘气都有些困难。

小男孩艰难地将他扶起，一手撑着他的背，另一只手端着底下有破布垫着的汤药，那上面还散发着热气。

中药的苦味一下子就占领了不大的草屋的各个角落，让闻着的人心里都透出丝丝苦涩。

“小深哪，爷爷不行了，你就……别……浪费这些药了。咳咳……”

“爷爷……”

被叫做小深的男孩没继续往下劝说，只是那声“爷爷”听来固执又委屈。

“小深！”

墨染尘的声音有些干哑。

“墨姐姐！”

听到声音的小深立马抬起头来，刚才还黯淡的眼睛一下了点上了光亮，他仍然坐在床上扶着爷爷，腰杆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挺直。

“墨小姐！”老人支撑着打了声招呼。

“嗯。”

墨染尘应了一声，走上前，伸手去探老大爷的脉搏，那只枯槁的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看着就觉得硌地慌。

“怎么回事？按照半个月前的药方来吃药的话，这时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病情怎么会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呢？”

墨染尘收回手，秀丽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墨姐姐，爷爷前几天是好了的，可是……”

“可是什么？”

“前几天这里来了一批逃难的人，有一个人病得很重，在门口昏倒了，爷爷就把他扶进来照顾了几天，接着爷爷就变成这样了。”

小深说道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低。

“小深，你先让爷爷喝下手中的汤药，再带我去看看。”

小深赶紧照做。夜夙棠站在后面，一言不发地走上来牵住了墨染尘的手，他对治病方面了解不多，帮不了什么，只能这样让阿染感受到自己的支持。

“姐姐，您跟我来。”

伺候完爷爷的小深跳下床，双手在自己单薄的衣服上反复擦干净，走到墨染尘跟前。

很自然地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仰头对着她傻傻地笑，没有任何防备，干净又无邪，他相信只要有墨姐姐在，爷爷很快就能好起来。

“好！”墨染尘回了一个微笑，心中的担忧却难以放下。

到了目的地，只见一群人或坐或躺在地上，男女老幼大多都是面色蜡黄，有更严重地就跪在大树下呕吐，空气中有股腐臭味，稍远处直挺挺地躺着几个人，小深指着他们说那都是已死的逃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