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午后闲聊
10.午后闲聊

那木牌,许惊鸿再熟悉不过。正面中间刻着一个许字,四周饰以花纹,她翻到背面,蛾眉浅皱,微微抿了抿尚有些苍白的唇。背面本应刻着名字的地方被人为地划掉。

思索了一下,许惊鸿吩咐道,“且寻,你去查一查府上下人的登记薄。”

这木牌是许府下人的“身份证”,凭此可以每月去许府的钱庄领工钱,在钱庄兑换也可以多给百分之五。这人应该是许府的人。只是,许惊鸿又抿紧了几分唇,许府何时有了如此神通广大的人?身为家主的她,竟毫无所知!

看来,有些事要抓紧了。

且寻下去查登记薄,顺便提溜着麻袋下去,按许惊鸿吩咐的关进暗室,菡萏也下去说是要弄一些晚膳过来,屋子里只剩下许惊鸿一人,她揉揉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又有些累了,索性又躺回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温柔地掩盖掉所有的肮脏。

院外树上,层层叠叠的树叶间似乎空无一物,却有声音低问,“爷,这位许家主,会按咱们的想法来吗?”

另一个低沉些的男声回答,“之前我不敢保证,只是看了今日,我确定她一定会和咱们合作的。”他的声音普普通通,但似乎有些不自然,像是变声后的声音。

后说话的男子又望了望屋内睡去的女子,无声地笑了,做了个手势后就纵身越出,几个起落已不见了踪影。随后又有一道身影跟着出去。

夜,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一片树叶悠悠打着转掉落,舒展身躯躺在地上。

许惊鸿这一次病,索性多休息了几天。她娘生她时早产,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后来随父亲四处做生意,也没怎么细心调理,来京城后又一直是疲于奔命,虽则一直尽力作息规律,锻炼身体,但毕竟多年体弱,非一朝一夕可破。

院里的昙树已长得半人高。其实许惊鸿并不多喜欢花,但秦寄铭喜欢昙花,兴致勃勃地给她移来了几株,她不忍拂了他的兴,就种在了院子里,院子倒也没那么空旷了。

此刻,午后的日光柔柔倾泻,屋檐下置着一张美人榻,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慵懒地斜躺在榻上,白衣墨发,柔顺的发丝仅在脑后轻束,泼墨画般的散落在榻上,折扇轻摇,含笑的眸子轻眯,哪像是那个驰骋商场的许家家主?

“惊鸿真是好惬意啊!羡煞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了。”这样调笑的话,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不必想许惊鸿也知道是谁。

她撑起身子,“你可莫羡慕,我是用病换来的。”

秦寄铭在塌前小凳处坐下,不见外地自己倒了一杯茶,嗅了嗅后于唇畔轻抿了一口,陶醉地闭上眼,“上等的碧螺春,惊鸿果然会享受。”

许惊鸿睨了他一眼,“得秦少一句夸奖,惊鸿真是受宠若惊啊!”看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又笑着问,“和锦绣庄的生意还顺利吧?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和他们老板也有些交情。”

秦寄铭低垂了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惊鸿不必担心,我的生意我会自己打理好的。”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许惊鸿惯于察言观色,知他似乎是不开心,拇指摩挲着手里折扇的玉质扇骨,不解问道,“怎么了?听你声音似乎不大开心。”

秦寄铭却是抬头笑得若无其事,“哪里有不开心,你呀,就是想太多。对了,哪一日有空去我家一趟吧,我爹挺想你的,整天念叨着你,我都怀疑他是我爹还是你爹。”

“说的什么浑话!”明知他是在转移话题,许惊鸿也只得顺着说下去,只是说起那个慈爱的老人,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秦伯父身子怎么样?上次给他找的药方可还有用?”

“嗯,效果不错,爹的腿好多了,基本上已经不痛了,整日里夸你,”说到这里,他摇头夸张地叹息,“唉,这还没进门呢就偏着你了,以后哪还有我的好日子过!”

许惊鸿被他逗得一笑,略显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我也数日没去拜访伯父了,正好借着这几日我偷闲,咳咳,”她以手掩唇,无法抑制地咳了起来。

秦寄铭起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关切地问,“怎么样了?怎么咳了起来?”

“无事,”许惊鸿摆摆手,笑道,“有点笑岔气了。”左手在身侧成拳,紧紧握着。

秦寄铭未曾多想,责怪地说,“自己的身子,自己也不在意点?还笑岔气!”

“明日吧,明日到你家去拜访秦伯父。”许惊鸿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自己的刚刚没说完的话。

秦寄铭点点头,“行,明日我爹娘都在家。”

约定好第二日去秦家拜访后,两人又说了几句,秦寄铭就匆匆告别,许惊鸿本想留他吃完饭,也只得作罢。

出了许惊鸿的院门没多远,就听得一个女音传来,“你来看她吗?”秦寄铭循声望去,看清来人时面色一变,匆匆把她拉到一旁,低喝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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