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将他淹没。

窒息感充斥整个大脑。

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

零仰着头，只来得及看一眼水映的天。

紧接着。

失去了知觉。

分割线

黄花梨木上，端端正正摆着的，缕缕青烟的香炉。

屋子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棱窗外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地上，洒下一片光晕。

床榻上，有人动了。

零有些出神。

纯白的里衣，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

修长白皙的手指，指腹间有薄薄的一层茧。

那是长期练剑造成的。

零掀开被褥，下了地。

赤着脚，走向不远处。

桌子上搁着一面铜镜，打磨得光亮。

伸出手，镜子很凉。

镜面反着光，零看着镜子里的人。

那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样貌。

金色长发拖了一地，却并不显狼狈。

温柔的眉眼，异色双瞳。

琥珀色眸子仿佛藏着阳光，无色瞳孔恍如清风。

挺鼻，唇色偏浅，轮廓柔和。

这个男人，钟天地之秀。

是上天的宠儿。

“砰”，房门被人踹开。

两名小厮着装的男子脸色冷凝，目光厌恶的看着屋内的男子。

零轻抿唇，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但是，他发现，“他”的表情依然温柔。

只是收起了那面镜子，贴胸而藏。

是很重要的东西。

零看着他。

看他被两名小厮拽出屋子，推搡着让他走快点。

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

那个男子只是微笑着加快了步伐。

仿佛没听见他们恶毒的语言。

像个笨蛋一样。

零眯着眸子，手按着胸口。

那里热热的，让他变得奇怪起来。

路上，男子脸色通红，步伐蹒跚。

零看着男子，神色莫名。

身体孱弱。

不会修行。

总结下来。

毫无用处。

这种人，零看着走在前方的高大小厮。

能有什么用。

男子看上去十分不妙。

喘着粗气，脸色通红。

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一路向下，于下巴处滴落，湿了一小块土地。

正午的太阳毒辣，毫不留情的灼伤万物。

前去通报的小厮迟迟未归。

男子在阳光下站的笔直。

眼神却开始涣散，中暑的前兆。

终于，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

男子摇摇晃晃着走了进去。

零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个笨蛋。

跟随着男子的步伐，越过高大的围墙，将一切尽收眼底。

小桥流水，亭台水榭。

雕梁画栋，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主人，品味很不错。

偌大的庭院里，万花争艳，芬芳馥郁。

没有一个人。

死寂。

顺着记忆，零进入了一间大殿。

空荡荡的。

除了两个人，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大殿中心的王座上，冷漠的男声响起。

零身体一颤。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压抑着灵魂最原始的本能，零克制自己不要冲上去。

男子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

零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那笑容，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风淡云轻，不以为意。

但是，一个病秧子，有什么资本，这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