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拧了个湿毛巾走上前来,替莫忧擦了擦脸,扶着她斜靠在床上。默默看着莫忧坐着,并不打算理她的样子,便沉默着出门去了。
莫忧侧着脸,抱着双膝缩在床上,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涌出,哥哥答应过回京就带她走,和爹爹一起去乡下,怎的会传来这般消息?
一定是假的,她要去南疆,不亲眼看见,她绝不相信!身体里好像注入了莫名的能量,挣扎着起身,想要立刻去南疆。
绣桃慌忙搀住她,眼中含泪:“小姐先歇歇吧,皇上命小姐静养着呢...”
莫忧抬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绣桃:“静养?他是把我囚在这里吧,不是他,哥哥怎会去南疆?!”心脏似是被撕扯着,她的哥哥英勇骁战,是无敌的英雄,怎么会下落不明!
再也忍不住,大哭着质问着绣桃:“莫家世代忠良,怎会有不臣之心?”佝偻着身子跪在床边,扣着手心,长长的指甲应声而断,双手血淋淋的握成拳头,眼中再无半点神采。
绣桃看的眼睛发酸,跪在地上抱着莫忧,小声说道:“小姐,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咱们得活着给老爷报仇!”白皙的手指握住莫忧的手,紧紧拽住似是想把自己的力量灌输给她!
报仇?眼中出现斑驳的光点,她是莫家人,怎能哭哭啼啼,心中闪过哥哥意气风发的脸,莫家儿郎,只可流血,不可流泪。心中大怮,看着挂在墙上的红鞭,擦干脸上的泪,庄重的坐在床上。
忽然门口传来几声争吵,有兵器出鞘的肃杀声,绣桃跳起来正要出门去看,木樨迎面而来,秀眉颦起,似是受了委屈。莫忧冷眼看着她,在她手中的香囊竟变成了沾着血的娃娃,此事定有蹊跷,此人不得不防。
绣桃却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不是说了别出门去,他们不会放行的。”
木樨看着莫忧,眼眶微红:“小姐昏迷刚醒,不过是求着他们给找些参汤罢了,他们竟拿刀威胁着不让出门。”说着泪水已打湿脸上的粉黛:“绣桃,我们真要被囚在这里一辈子吗?”
绣桃捂着木樨的嘴,不让她在开口,回头瞥了莫忧一眼,安静的伫立在一旁。
莫忧这才明白,听雨阁门外重兵把守,怕是硬闯不出去了。
短短几月相处,这个素日沉默寡言的小宫女竟冒着挨打的危险给自己找参汤,心下叹了口气,难道是误会她了。人在宫中,谁又能得到谁真心相待呢。
招了招手,把木樨招到眼前,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句:“终是苦了你了,没跟着个好主子”。
木樨抬头,看着莫忧,心下也是一酸,含泪摇了摇头。
一夜无话,第二日送来的饭都是酸腐的,绣桃理论,送饭的公公冷笑起来:“姑娘还争执什么,就当最后一顿饭得了,还计较这些作甚?”
绣桃一惊,变了脸色:“什么最后一顿?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