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如流水般过去,转眼便是端午,宫中也因佳节到来热闹不少。莫忧倒是越来越懒,再不愿出门,趴在榻上闲闲的瞧着话本子,慕容清不知忙些什么,这两个月来的越来越少。
外头毒花花的大太阳照着,连园中的花草都有些焉儿。木樨最识眼色,早挑了冰镇的酸梅汤在一旁侯着,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小姐小姐,”绣桃跑进来脚步有些踉跄,脸色发红,眼中含着些许水光“大喜事大喜事呐!”
“怎么?”莫忧抬起头,微微坐直身子。伸手拈了块红玉玛瑙豆糕塞进嘴里,不在意的砸了砸嘴。
这两个月过的着实安稳,宜妃忙着安胎闭了宫门,与宫中之人来往甚少,慕容怡和竟也不再找她麻烦。莫忧叹了口气,盯着地面发怔,等着绣桃说下文。
“老爷打了胜仗,少爷更是灭了天水门一个分舵,皇上说要记功封侯呢。”绣桃激动的脸色发红,兴奋的看着莫忧。“我出门碰见御书房的小丁子,他同我说的,千真万确呢!”
“莫家本已封侯,皇上又能给些怎样的恩宠?难不成改了天下姓莫吗?”莫忧被关着得不到外界的消息,语调焦躁地回应着,并不把绣桃的话放在心上。
一旁的木樨飞速瞟了莫忧一眼,低眉垂首道:“小姐,奴婢出去了。”
“无妨,这里就我们罢了,关起宫门谁又知道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莫忧的眉毛拧了起来“月满则亏,哥哥千万不要再出什么风头了。”
木樨上前奉上酸梅汤,莫忧趁机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丫头,瞧着轮廓倒像红袖坊的细雨,仔细一看竟比细雨的风尘多了几丝倔强。心下叹了口气,“不必伺候着了,天气热,仔细中暑。”
木樨眼角有些红,当年在昭阳殿侍奉时,怡和公主经常责骂,还没有人关心过她的安危。端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说着便跪倒在地。
莫忧忙拉起木樨,叹道:“分什么主子奴婢的,一入这宫里,大家都为奴为婢罢了。”
不由悲上心头,端午佳节,寻常人家正是团聚吃粽子,往年爹爹在外,还有哥哥陪着,如今越发显得自己在宫中形单影只,连个说话的人都少。这立战功,不知是福是祸呢。
绣桃见莫忧面带愁容,想开口宽慰,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陪在一旁沉默着。
正当三人低头垂泪,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刘毅福走进来,满脸喜色,“姑娘怎的哭了?大喜事呐。”
“借刘公公吉言。”莫忧站起行礼,示意绣桃给刘毅福赏钱。
“不敢不敢。”刘毅福推脱着,“怎敢要姑娘的钱,端午佳节,皇上在未央宫设宴,特请姑娘前去呢”
莫忧上前把钱硬塞给他,口中笑道:“日后定要公公多加关照,公公客气”。
刘毅福笑着把银子揣袖筒中,提步引莫忧去未央宫。